把人支走,司倦表情冷下来,慢慢走到洗手台前,往自己手上倒消毒水。+r?c,y,x*s~w..~c^o*m_
他洗了很多遍,擦破了皮,整个左手都变红了。
他情不自禁的发抖,眼睛通红。
良久,他脱了力气靠在洗手台,目光冰冷,恍惚又想起一些往事。
「回忆」
自记事起,司倦就是金发搭配黑蓝色的眸,在穷苦破旧的山村跟着妈妈生活。
李如甜是一个很疯癫的女人,她整天神经兮兮的,好似有暴躁症。
一句话,就能让她发疯似的自残摔东西,甚至虐待司倦。
就连这个名字——司倦。
都让司倦觉得是,巴不得他死,对他无比的倦怠的意思。
他想跟李如甜姓。
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爸爸。
可李如甜像是疯了,一张漂亮的脸狰狞无比的看着他尖叫:“你没有爸爸!你就应该去死!”
她总会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得到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她走不出这个大山?
为什么她会得到这样的报应?
司倦那时还小,只能顶着头破血流的一张脸看着她。
他收拾着破碎的碗筷,又学着村里一些大人把断了腿的桌椅修复。
……他好想死。
夜晚的李如甜更疯癫,她提着才五岁的司倦,张牙舞爪的把他扔进村里的河里,看着他在河里起起伏伏。\w?e\i?q~u\b,o^o-k!.?c,o·m_
他不会游泳。
却因为这样的环境,多次溺水,学会了游泳。
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也不能像村里的其他小孩,出去读书。
他只能在家里伺候李如甜。
然后一天到晚在房间外面听着李如甜在房间伺候村里的男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如甜要这样自暴自弃,明明他长大了,就能赚到钱。
可是李如甜却像是报复似的,把用自己身体换的钱又一把火烧掉,然后按着他的背,把他往灰烬上烧。
血肉混着灰烬,他早己哭不出。
他无法反抗自己的母亲。
因为他知道,李如甜恨他,也恨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
所以,她才会这样对他。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呢。
每到夜晚,司倦就拿着刀,犹豫又迷茫。
有一天,他不小心睡着了,手里的刀没有还回去,被李如甜发现了。
李如甜当场砍了他的一根食指,疯疯癫癫的大叫。
后面村里的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为他接指的医生那样同情他,却无法为他接指,只能为他消毒,上药。′d,a~w+e/n¢x?u/e¨b/o`o!k-._c·o′m*
他说:“抱歉,你们的医药费不够,这孩子的爸爸妈妈呢?他的指24小时之内必须要接,不然接不上了。”
村里的人出不起医药费。
司倦无比的迷茫,甚至他己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医院里,左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断指。
医院的医生下了班,他从医院的太平间逛到顶楼。
攥着自己的指,后知后觉的浑身疼。
就是这样的疼,刺着他一股狠劲,拼了命的往楼下跑。
他要活下去。
他所见过的不过是世界的冰山一角。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医院。
从医院的顶楼,他又看到了很多新鲜的,不曾见过的。
飞机,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路边的行人,流浪的乞丐……
他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但他想活。
他想亲口问问他的爸爸,为什么要抛弃李如甜。
为什么他要出生。
他钻进了手术室,靠着娇小的身躯,偷了医院的针线,自己给自己缝指。
却因为浑身发抖,没有麻药,他痛的撞头,头破血流,可他还是不停。
后面还是巡逻的保安发现了他,吓得不轻。
他血一首流,一副疯魔样子。
院长可怜他,终究是为他松了口。
可是这根手指因为被他缝歪了一角,无法去掉线,会损坏皮肉组织,医生只能就这样给他缝针。
然后做手术。
他一首昏迷。
醒了又睡,好似走马观灯就这样过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