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上的院子叫做扶安斋,与左右都隔着一小片竹林,左侧住着周相寻,右侧则是索千钰,再左右便是湛卢博和江遗雪。~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想到江遗雪,她就想到怀中的那瓶药。
……
院中,晋、林二人正在耐心打理。
殷上坐在院中一个小马扎上,和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林姐姐,明日要上学堂了吗?”
“是呀,殿下,也不晓得定周的学堂是什么样的。”
殷上在亓徽并没有上过学堂,都是先生亲自来教的。
“也不知道他们会教我们什么。”
林泊玉笑了笑,说:“你明日就知道了。”左不过是些忠君爱国,勿生谋逆之心的话罢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泊玉便进到了她房中为她收拾床铺等物。
殷上仰头看着院子里四角的天空,一时间默然无言。
……
午后,又一批人为其送来了饷银、布匹等物,每人一份,放在院中。
一个月的饷银约是二十两银子,几乎是普通人家小半年的进帐,再加上吃食和布匹等物也会每月送来,这等数目已然不菲。¨求\书?帮/ /耕!芯~蕞*全*
晋呈颐将其收好,又把布匹等物交给殷上观览。
殷上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说:“放到库房里吧,等入冬了再裁衣。”
晋呈颐称是,拿起东西下去了。
林泊玉打开窗子通风,屋后也是一片雅致的竹林,竹林后便是一片不大的湖泊。
殷上还坐在院中发呆,正想着,门口便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殷上看去,正是索千钰。
她向他招了招手,说:“进来吧。”
得到回应,索千钰便快速穿过垂花门,一溜烟跑到了她身旁,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
殷上问:“你的侍从呢?你过来他知道吗?”
索千钰还小,声音也奶声奶气的:“知道,我和他说我来找你,他说他知道了。”
殷上问说:“又想家了么?”
索千钰点点头,说:“想我爹,想我娘……”他顿了顿,又说:“想童姑姑给我做的荷叶糯米糕。~1~8,5.t`x,t-.!c¢o¨m^”
殷上笑了笑,问:“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索千钰想了想,说:“好像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姐姐。”
殷上问:“什么叫好像?”
索千钰道:“因为我爹说那不算我弟弟,也不算我姐姐。”
殷上想了想,月支王确实有不少侍君,想来他和他的姐姐弟弟都不是一个父亲。
索千钰又问:“那你呢,姐姐,你有兄弟姐妹吗?”
殷上说:“我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弟弟,一个姐姐。”
索千钰皱着眉头苦恼地说:“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离开家的吗?”
殷上顿了顿,说:“……不全是。”
索千钰抿了抿嘴巴,兀自低头思考去了。
……
吃完饭,殷上才命晋呈颐把索千钰送回去,有了个能说上话的姐姐,他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稍微高兴了一些。
到了璞兰台,林泊玉也不再和她睡,而是和晋呈颐一左一右睡在耳房内,轮流守夜,方便保护、照顾她。
林泊玉服侍她洗漱完毕上床,又把被子掩好,拉起帷幔,才道:“好好睡一觉吧,殿下,不要想太多。”
殷上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林泊玉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去了。
然而过了半个时辰,殷上却依旧睡不着。
她只好爬起来,披上披风,照旧坐到窗前,打开窗看着月亮。
月光清澈,如水一般铺散在大地上。
而这一轮清辉,便是她此时唯一和家人共同拥有的东西。
故乡归去已千里,她又何年才能归家。
想起今日看到的高屋大殿,玉阶金柱,那些高大的官员,只听见声音却没有看见面容的永载帝,被叫抬头的江遗雪……
江遗雪。
她脑子一震,又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和一点没用的药。
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窗外的竹林,殷上只思忖了片刻,便又重新再屋内找到了那药塞进怀里,正准备爬出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