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跪了十八个小时。
双腿己经麻木,可他还是不愿离开。
只愿等到那一通孟宴洲打来的电话。
清晨八点。
口袋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段知誉如梦初醒,缓缓睁开眼。
他放下合十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孟宴洲打来的电话。
那一刻,他全身发僵,心跳在加速。
这个电话,无疑是向他宣告两个结果。
要么手术成功,要么手术失败。
他胸腔里的心脏在猛烈跳动,害怕让他触指的动作都在发抖。
良久。
他才慢慢接通了电话。
孟宴洲的声音传了过来——
“段知誉,恭喜你,手术很成功。”
“啪——”
手中手机滑落,段知誉震在那里。
几秒后他回过神,漫天的欣喜让他弯下身体,以低伏的姿态跪地,对佛祖道了最后一次虔诚的谢意。
“谢谢。”
-
段知誉几乎是跑出了寺庙。
他膝盖在疼,在流血,然而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他狂奔着,晨风刮在他脸上,微微刺疼。
这一生,他很幸运。
他的爱人,终于平安无事了。
-
段知誉一口气跑到重症监护室。
来到门口,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灭顶的欣喜宛如潮水般向他涌过来。
重症监护室不能进人,他只能站在玻璃窗口,紧紧地望着里面躺着的人。
女孩全身插着管子,穿着宽松病号服,胸腔口裹了一层纱布,那里是开胸腔的刀痕。
旁边的机器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宣告着病人生命的气息。
他的爱人,躺在里面。
他的爱人,终于有了活着的生路。
段知誉眼眶一红,紧绷的身体终于软下来。
他跪坐在地,双手掩面。
劫后余生的欣喜哭声,隐隐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