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在东陵上学?
那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了?
顾惊蛰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咬着唇拼命地压住了。
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道:“为什么啊?”
“对不起。”
陈向阳肩膀耷拉下来,不用看他的神情,顾惊蛰也知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难过。
顾惊蛰上前,拉近二人的距离,笑着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
“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陈向阳缓缓抬头,沉重地说,“可我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你、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吗?”顾惊蛰松开拽着书包带子的手,无力地垂下,强忍许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在地面上落成一个小圆点,圆点的面积还在扩大。
陈向阳要去东陵上学她压住泪水,因为她知道只需要一年半的时间他就会回来了。
可是他说“以后”。
以后,这个时间长度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好像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一点都不想见不到他。
她,还是很喜欢他。
哪怕不在一起,就这样子做朋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顾惊蛰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残忍地割在陈向阳的心上,他声线颤抖地说:“别哭了,惊蛰。”
陈向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双手珍而重之地捧起顾惊蛰的脸,一点一点用纸巾攒着顾惊蛰的眼泪。
“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顾惊蛰抽噎着回答:“你都要、都要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顾惊蛰越说越委屈,那片薄薄的纸很快就被泪水打湿了。
“没有,”陈向阳不知道怎么就让顾惊蛰误会了,他说,“我只是遗憾剩下的一年半不能陪着你。”
顾惊蛰止住了哭声,说:“原来你说的是一年半,那你、那你还说什么以后。”
以后,以后,从今往后,再无期限。
陈向阳认错:“怪我、怪我不好,没有表述清楚,惹我们惊蛰伤心了。”
哭过的脸略显紧绷,顾惊蛰眨了几下眼缓解不适,她说:“你也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吧?”
陈向阳开始反思,是不是他太不信任顾惊蛰了。
“我说喜欢你,那就是只喜欢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别说区区一年半了,就算是五年、十年我也等得下去。”
陈向阳所有的不安、恐惧瞬间被这番话抚平,整颗心脏饱满而充实。
“好。”
话锋一转,他说:“我觉得对你不公平。”
顾惊蛰反问:“难道你没有等我吗?”
等待等待,有人等、有人待,本就是双向奔赴的过程。纵使时间流逝,岁月不悔。
陈向阳主动认错:“嗯,是我狭隘了。”
顾惊蛰:“再说了,咱们现在是高中生,首要任务是学习。你去了东陵也要好好学习,你放心吧,我肯定也会好好学习的,到时候和你考一个地方。然后咱们就天天见面。”
“好。”
顾惊蛰笑着,想起了什么,说:“你给我买的奶茶,我都忘了喝了,马上都要凉了。”
顾惊蛰撕开吸管,戳开塑封膜,喝了一口。
奶茶还是温热的,甜到齁心的奶茶喝在嘴里却是无比的苦涩。
陈向阳送顾惊蛰到家门口,顾惊蛰的奶茶还有大半杯。
顾惊蛰刻意不去提离别的日期,可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你什么时候走啊?”
陈向阳想了下,说:“过几天。”
“哦。”不是最近,那还有好几天可以一起见面。
一时无言,温度随着天幕变换一点点地下降,顾惊蛰哪怕穿得厚也感到了一丝寒冷。
陈向阳就站在不远处,风卷起他红色的校服衣摆。
顾惊蛰:“我就先上去了,明天再见。”
“嗯,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这样的字眼还能说多久呢?
陈向阳就要离开临江了,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顾惊蛰将会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
顾惊蛰一步三回头,步伐沉重地上了楼。
回房间后,顾惊蛰站在窗边向下看去。
陈向阳高大的身体在高楼下也显得渺小,融成一粒小点。
顾惊蛰小幅度拉开窗帘一边,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嘴巴里的奶茶味异常苦涩。
她想,她以后再也喝不来了。
奶茶中有一种味道——叫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