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来个弯道超车。

到十班门口，她背对着班级，无力地把胳肢窝架在栏杆上，手臂自然下垂，头低着看楼下的砖块路，书包重量全压在背上，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乌龟。

身上的血液倒涌到脑子里，窒息感越来越浓重。

她缓慢地首起身，大脑昏沉，眼睛短暂地失明了一瞬，再睁开面前多了个陈向阳。

她笑着说：“陈向阳，明天就是假期啦，一想到有五天见不到你我就好伤心啊！”她捂住了自己的心。

陈向阳：“……”

亏他刚才还担心她身体是不是不舒服，看现在这样，她好着呢！

陈向阳站着没动，也没说一句话。

顾惊蛰看到他身后的窗子里沈清河低着头跟李明月说着什么，走到门口处，二人是挤着出来的。

沈清河块头不小，李明月站在他身边都要被挤压得变形了，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清河才注意到她说：“又来了啊！”

顾惊蛰：“我不是每天都在这里吗？”

“你也知道啊！”沈清河又低头看着李明月的发顶，“你听到没有啊？”

顾惊蛰：“……”

她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不是在跟她说话了，没准备接话。

她挪着步子来到陈向阳身边问道：“你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

“没。”

“哦，”顾惊蛰说，“我过几天可能要回南平一趟，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呀？”

陈向阳看她：“不用。”

“怎么不用！”顾惊蛰没理他，摸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给你带什么好呢……”

南平市靠近大海，作为一个海滨小城，物产富饶，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是个假期的好去处。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好。

顾惊蛰边走边说：“要是你也去就好了！这样我就不需要考虑给你买什么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己选了。选个自己喜欢的，我买回来的东西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我多想跟你一起去玩啊！”

陈向阳没说话。

沈清河说：“小惊蛰你就别想了，他是不会跟你一起去玩的！”

“要不——”沈清河坏笑，“你考虑考虑我？”

顾惊蛰服气：“谁要跟你一起玩啊！！你想得美！！”

沈清河：“能跟我一起玩是你的荣幸好吗？其他人想跟我玩还求不来呢！”

模样依旧拽拽的，这些天顾惊蛰都习惯了他的插科打诨了，摆摆手让他滚。

顾惊蛰跟着陈向阳来到停车棚，想到接下来好几天见不到陈向阳，心都变成了一颗柠檬，又酸又涩。

她不舍地叫住了陈向阳：“陈向阳。”缱绻又留恋。

夜幕深沉，天上无一颗星，周围寂静无声，车棚上的感应灯聚集着黑压压的小飞虫。

陈向阳推车的手一顿，看着顾惊蛰脸上的失落，他问出了困惑己久的问题：“顾惊蛰，我对你也不算好吧？”

最初对你冷漠，对你无情，后来虽说成了朋友，但也没有很热情，为什么还跟在后面？为什么每次都是笑意盈盈的？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但顾惊蛰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很好，你最好啦！”

陈向阳轻皱眉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知道今晚是得不出答案了。

顾惊蛰说：“不过呢，你能反思对我的态度跟行为，我很开心。既然你觉得对我一般，那么，以后你就对我更好点吧。”

陈向阳：“……”

顾惊蛰真是见到一点势头就顺竿爬，提出来更高的要求，偏偏还没有拒绝的理由。

陈向阳扭过头去，刻意避开她灼热的目光。

顾惊蛰再一次叫住了他：“陈向阳。”

“嗯？”陈向阳坐在车上回头，下巴抵在肩窝处，只见顾惊蛰左右手拇指和食指相接，在眼部比了个框，像个相机一样。

“笑一个呀！”看她那动作还以为是专业的优秀摄影师呢！

他成功被她的模样逗笑，眼里溢出点点光亮，嘴角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

顾惊蛰的眼睛睁大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了。”

顾惊蛰在背后大声喊：“陈向阳，你笑起来真好看！”

多年以后，每当顾惊蛰回忆起这一片段，仍能感受到心底的悸动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