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蛰找着话题跟他聊天：“咱俩既然加了好友，那我以后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你吗？就数学。”

陈向阳答：“看到的都会回。”

“太好了！”顾惊蛰顺竿爬，“小陈老师！”

陈向阳：“……”

他都没有一口答应，在顾惊蛰看来就己经是“老师”了。

还挺不客气的。

不过这也正是她跟其他女生不同的点。

他之前所收到的喜欢是小心翼翼的，隐在暗处，她们像那些堆放在抽屉角落里的礼物、情书一样，满怀少女心事，但却不曾透露一丝信息。

不像顾惊蛰这样，言语是大方的，行动也是大方的。

她并不害怕把自己的喜欢，自己的心思公之于众。

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偏爱。

陈向阳忽然就好奇了，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的顾惊蛰？

顾惊蛰自说自话：“正好，我有好多不会的数学题。等晚上发给你看看可以吗？”

“可以。”

顾惊蛰笑嘻嘻地说：“有了你的辅导，我月考数学肯定不拉胯。”

陈向阳：“……”

“那你要是拉胯了？”那不就代表着他教得不行吗？

顾惊蛰瞪他：“还没开始呢，不要说丧气话。我肯定行！”

月考过后，顾惊蛰才知道也不能说大话。

快三点时，陈向阳说：“我要回家了。打扰你太久了。”

顾惊蛰连忙说：“你这算什么打扰呀！我本来一个人看店还挺无聊的，你来了就有趣多啦！”

陈向阳抿抿嘴角，不自在地说：“今天还是要谢谢你了。”

她摆摆手说：“有什么好谢的。”

怕陈向阳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顾惊蛰也不留他了，抱起玻璃柜上的糖桶就要往他怀里塞。

“你这是干嘛？”陈向阳被推得后退了两步。

“这些糖你拿着，”她说得认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一根。”

糖桶里只有一半的数量，上面还插着几根，并不重，可陈向阳抱在怀里却觉得千斤重。

他左手托着糖罐底部，右手从裤子口袋里要掏钱出来。

顾惊蛰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个“no”的姿势，说：“你给我钱我才不要呢！”

“太多了……”

顾惊蛰不以为意地说：“这根本没多少。”

“陈向阳，你要开心点，我不想你不开心。”

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的感受，在意他的情绪，陈向阳的心里暖暖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谢谢你，糖我就收下了。”

心意一旦跟钱挂上关系，就变得物质起来。

明码标价的糖果只是个载体，顾惊蛰想让他开心的美好祝愿才是最珍贵的。

千金难买。

“不客气啦！”顾惊蛰挥手，“拜拜啦！”

“嗯，再见。”

顾惊蛰目送着陈向阳远去，首至拐至角落里看不到了，她才回店里。

陈向阳回家后把糖罐摆在床头柜旁，显而易见的位置。

看着这五颜六色的糖果，他温和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己经不爱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