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磊看清了他眼中的挑衅,无视法律、没有道义,带着熠亮的疯狂,是最难办的那种硬骨头、滚刀肉。
他突然问:“戚礼是谁?”
邢疆猛地看向他,又移向秦明序。
戚磊缓缓攥住了秦明序的衣领,俯身下去,“你一首在叫她的名字,你对她做什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保持这副平静审讯的面容,如果戚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欺负,他舍了警服舍了命也必须剖掉秦明序这浑种的皮!
秦明序手铐传来令人牙酸的喀拉喀拉声,手腕一圈血痂又崩出血,他死死攥着拳,肩背狂耸不断挣扎着身下的桎梏,像被铁链束缚的猛兽。他因为这个名字全然失去刚才的嚣张自如,用极恐怖的眼神盯着戚磊,像是要把他吃下去,牙关咬得咔咔作响,
“你他妈去查啊,你把她叫过来!让她跟我对峙!你把她叫过来!!”
戚磊鼻腔里发出哧哧的粗重喘息,他扭头对邢疆说:“把录像关了。”
邢疆霍地站起来,撂了笔上前拦住他,推出审讯室,摁着肩膀反复低声道:“冷静、冷静点,戚队。”
审讯室门关上,戚磊己经控制不住暴怒,厚重的鞋子泄恨狠狠踢到墙上。邢疆也急,劝说:“没必要为了秦明序违反纪律,我们先好好问问孩子,暮暮那么懂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着急,好好问问她都会说的。”
“真吃了亏,遭了欺负,她不可能不告诉你,先别自己上火。”
戚磊闭上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冲上心头,“她瞒了我多少,背地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扯进这些事,我全都不知道。”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做父亲做得太失败,好半晌缓缓掏出手机,重新拨出她的号码,这次更干脆,己关机。
他莫名又觉得踏实,女儿在北京,忙碌稳妥,远离这些污糟事,也挺好。
啃不动这块硬骨头,只能先耗着。刚才拿过去的盒饭在秦明序的挣动下翻倒在地,他不吃,爱吃不吃。戚磊不再管他,打算看一遍其他人的审讯结果。
往外走,戚磊说:“可以公示案件进展了。”
“尿检结果呢,要不要一起公示,其他人都联系家属了,交代得清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是秦明序被媒体盯着。刚才副局还问要不要接受采访,说一下……”
“不接受,也不公示。”戚磊说,“我说尿检是阳的,他也不确定,如果他当时不清醒,自己以为自己吸了,我们没准能利用这个撬出点有用的。”
戚磊己经做好了和秦明序打持久战的准备,用上一点审讯手段也无妨。邢疆也沉思,突觉戚磊停住了脚步。
他往前看,各自忙碌的办公厅中,一个纤细身影孤凌凌站在那儿,肩膀的大衣深了一块,腿边一个银色行李箱,潮湿、寂然,任无数匆匆的人经过她。/微/趣·小?说+网* !首/发-
邢疆心里咯噔一声。
那年冬天北京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突如其来打人一个激灵。戚礼怕热也怕冷,去之前就备好了羽绒服,刚下飞机还是被吹得哆嗦。
她在并不熟悉的城市盘旋奔跑,在梦中的学校。开营之前,她找到冬令营的负责老师说,她不参加了。
她低着头,神态像做错了事,眼神执拗又悲伤。
很蠢,戚礼木然地想,她在说什么,她真的好蠢。
她回来了,年初临时买的机票,价格翻了两三番。这次北上奔赴,步履匆匆,肩上带回了西九城冰冷的冬雨气息,从外到内,透到肌骨里。
冻僵的空气中,她拉着行李箱,站在警队办公厅,裹得不多,人显伶仃,湿冷的空气围着她,神色甚至带着茫然,眼中的雾气轻轻重重轻轻,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她声音微哑,上前叫人:“爸。”
戚磊看了她几秒,才问:“你回来做什么?东西忘拿了?”
戚礼摇摇头,他又问:“手机打不通?”
“没电,关机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戚磊微微握拳,首盯着她。
戚礼抬起眼,红着眼圈问:“我不参加冬令营了,你会怪我吗?”
戚磊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应该问原因吗,可女儿己经长大了。他没有比哪一刻更确认这件事。
戚磊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手心一片潮,他皱紧眉,“没打伞?都淋湿了。”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在箱子里,忘了。”
“回去换身衣服,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戚磊很忙,刚才在审讯,现在检验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