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生表白就被这么拒绝,他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问:“你说你怎么才能同意?”
“我高中不可能谈恋爱的。”戚礼说。
草!秦明序死死瞪着她,“你换个条件。”
戚礼:“……”她真无奈了,“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在天台亲你。”秦明序说得很快,一丝犹豫也没有。他踏马早就想过千儿八百次了!
戚礼首接血冲到脑门,猛地甩开他的手,“不行!”
差点忘了,他这种人真谈上了估计也是那档子事,跟戚礼想象中的在教室桌子底下偷偷牵手、心照不宣考同一所大学的纯情校园恋爱一点也不一样。
秦明序盯着她的脸,突然上手捏了一下,“你只说不行,没说不喜欢我吧?”
快比蛋糕上的草莓还红了,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比草莓甜。
戚礼咬着下嘴唇,感觉耳朵上热度越来越高,她真有点招架不住了,但凡秦明序少几分美貌,她都不会这么难拒绝。像止水阀一样,戚礼又想起考试前那通电话,冷静了些许,“我真的不会早恋,尤其是和你这种谈过很多回的。”
秦明序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戚礼睁大了眼瞪他:“你没谈过你跟女人睡觉?”
秦明序:“我什么时候跟女的睡觉,我也没成年好不好,你别诽谤我!”
“……”戚礼来气了,“期中考试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有个女声说你在睡觉!”
秦明序眼瞳转了圈,他早把那事忘十万八千里了,但凭一贯的感觉猜到是小柔。他说:“什么都没有,我肯定没睡她。”
“所以你脑子里想到了?真的有个女的?”戚礼敏锐地问他。
秦明序:“……”他真没想到女生是这么难搞的一种生物,硬是气乐了。
戚礼看他无话可说觉得是说对了,她像一贯爱看的悬疑小说里的侦探,手握真相,抱臂冷冷一笑。
雨丝细密,他们两个人站在甜品店门口小有格调的遮阳棚下,相对而立。秦明序低着头看她,闷声笑得停不下来,戚礼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别扭来得毫无缘由,他跟谁睡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像是在因为吃醋闹小脾气一样。
戚礼到最后也没松口,秦明序怎么问,她都拒绝,再逗就气红了脸瞪他,一点招儿也没有。
但确实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稚苗在生长,秦明序看到她一侧的肩膀飘落了些雨丝,终于有眼力地给她撑起了伞。他的肩膀也是湿的,冒雨冲进来到现在也没干,空气中飘荡的水分,肩上有存在感的潮湿,和檐下对站拌嘴的他们,是那场春天的绝笔。
戚礼红着脸拒绝他的时候,夏天真正开始了。
后来秦明序经常会想到那个场景,带着水腥味的雨滴和面前湿润香甜的蛋糕体,还有一个满身是伤却依旧朝他笑、逗急了会红脸瞪他的戚礼。
之后他独自一人行走世界,在人生整整六个秋里找了很久的春天。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捉弄,每年的九月份,他总在高温干热的地带行迹漫游。在希腊享用日落晚餐,俯瞰庄严的雅典卫城,在西班牙的龙达小镇山顶演奏萨克斯风,又赶在晚餐前飞去桃乐丝酒庄品特色葡萄酒。
他漂浮在半空,没有支点,极少返程,他再难得见那张笑脸,往后的每一个春和秋,迟迟没有雨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