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许多人看不见的地方,世界就是这样。
秦明序给彭以河去了条微信,再抬眼时,看到杵在前面的Dami的样子。不经意的,Dami和他对上视线,吓得眼瞳扩大,又极力忍住。他故意不挪开视线,等待她的反应,没几秒,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抬手把眼镜摘了。
动作很急,镜腿带出耳后规规矩矩的发,有几缕挡住脸颊。她人也很慌,狼狈地微垂头颅,眼睛因为骤然失去清晰的视野还眯了眯,整个人透着被上司否定的失落。
那神态,很像。
是不是其实乖孩子都一个样?
秦明序骤然想到这点,唇边笑了一下,那是不是说明,他想要的,人或物,很容易就能得到。
他站起身,走到Dami身边,把头微微侧向她,少见地含笑,低声问:“晚上一起吃个饭?”
Dami把眼睛睁到了两倍大。
她是搞市场的,为了拉业务减预算在酒局上见过各样腌臜,太懂此情此景意味着什么。何况秦明序的神态昭示了这一点,本就有魅力的男人故意释放魅力时,没人能招架得住。
她不敢偏头,因为那样会对上老板的视线。她感受到他的呼吸,身上有很淡很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也可能不是,反正很好闻。她以前跟在市场部经理身边跑业务,见过酒局后有绝色的女人进入秦明序的房间。除了客户,他身边的女人从没出现过第二次,一次一个样。偶尔的,她会在茶水间跟同事八卦老板的桃色新闻并点评他的身材和今天的西装颜色,但她发誓她在此之前从没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那是不能想的东西,秦明序的家世和他的气度一样凌人,不容外人肖想。而他本人在外的风评再放浪不羁,也从未对女员工有过逾距的行为。
或许Dami想错了,放浪不羁本就包括了眼下这种情况。她没见过,不代表他真的不会对女员工出手。
秦明序的手臂离她的肩膀仅有不到十公分,这是从未有过的距离。Dami本能的害怕,又控制不住地期待,她心跳很乱,咚咚咚吵得耳朵都很痛,但她攥了攥掌心,指甲剋进虎口里,做好了丢工作的心理准备,微微抬起头,想说——
不。
但她还没说出口,秦明序先笑了一下,微微撤了一步,收掉气场,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走吧,这半天的加班费报上去,知会人填萧锋。”
距离拉开,Dami终于开始后怕,她刚才险些上头,明知该拒绝却想点头。她手腕有些抖,想跟老板说句什么然后离开办公室,可平常的伶牙俐齿跟锈住一样,只能惶恐的看着他。
秦明序恢复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样儿,唇一勾,“放心吧,真是吃个晚饭,你这样的呆子,我可没兴致。”
Dami想说:胡说。她分明感觉到他在有意释放自己的性魅力,他说的吃饭绝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后一句才是谎话!
但她只是匆忙弯腰点了下头,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秦明序面上有不达眼底的笑,却攥紧了手掌。
他感到厌烦,每一个和她相似的元素,都让他的心脏爬上充满恨意的细密藤蔓。刚才的注视里,毫无征兆的,他开始厌恶Dami,因为她今天的黑框眼镜,因为她的退缩软弱和过去的身影重叠。
其实他想要的不多,其实他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