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外走。秦明序问他:“去哪?”
刘鸿啧一声,用那种看孩子不懂事的眼神,说:“路子在旁边等我呢,叫了别人,我不跟你这种未成年玩。”
秦明序低下头,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想起刚才一个名字,“你交女朋友了,还去找别的?”
刘鸿猛一扯他,“别瞎说!”
“哥跟你说,哥也是为了自保。我他妈把洪哥干女儿的肚子搞大了,不认下来老子得死!懂不懂!”
又是哥又是女儿,这关系论的秦明序脑子里发乱。他抵住额角,继续揉。
刘鸿本想跨出门去,回头看到秦明序这样,想起他小时候也经常做这种动作,老成得不像个小孩儿。他莫名有点心软,把前脚收回来,拍拍秦明序,故作成熟道:“哥真的谢谢你。”
秦明序抬头,看他。~d¢i.y-i,k¨a*n~s\h~u-.+c′o+m?
“虽然打小就知道你姓秦,但哥真把你当亲弟弟,你长大了,今天要不是你,洪哥没那么容易松口。小时候哥带你见世面,大了你给哥平事儿,你能帮上哥,哥也特别高兴。真的。”
刘鸿一双三角眼隐约有水亮,手底又拍了拍,“你长大了还能不忘本,还记得是谁把你养大的,真的特别好。”
秦明序缓动眼睑,没什么反应。这样无聊且重复的话,他这一年多以来经常听,比之前的十六年加起来都多。或者说,十六岁以前,根本没有。
“嗯。”他从喉间发出一声,算是接受了。
刘鸿出去了,留下一堆烟灰和一个秦明序。
秦明序在这间昏暗的包厢里坐下,伸手摸摸夹克内侧,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刻刀和一柄十公分左右的手把件,眼睛凑近,一下下削磨起来。
沙沙的木屑掉到茶几表面,手把件的样子也见了雏形,是一个边缘都被磨得水滑油亮的小宝剑。剑柄刻得极好,剑尖的位置被完全磨钝磨圆了。整体透着花椒木淡淡的香味。
做木工的时候,他习惯脑子放空。但此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新的好友那里,没有红点。
真没记住?他皱眉,是他说太快了还是优等生的脑子真不怎么样?
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
秦明序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暗下去之后他用可以腾出来的小指点了下屏幕,重新亮起,还是没有。
呵。他唇边一哂,关他屁事,又不是非得加这个微信。加上了书呆子也是催他学习,烦都能烦死。
屏幕三十秒一暗,秦明序隔三十秒一杵,一首到深夜十一点,依旧没有红点。
小宝剑快完成了,他揣回胸前的夹层里,起身拉开包厢门,离开了这间KTV。
秦明序回到了自己住了十六年的“家”。
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带着酒气的呕吐物气味。
他把窗子打开,接了一盆凉水,沾毛巾去擦那个人的脸。他己经很熟悉这套流程,故意把很熟练的动作做的粗鲁,首到那人忍受不了脸上被粗糙的毛巾用力的摩擦,他醒了。
刘永刚睁开浮肿的双眼,看到眼前半跪着的人。咧开嘴笑了,他含糊不清地从嘴里喷出难闻的气味,说:“小序,你回来了。”
秦明序站起身,把毛巾扔在他脸上,说:“起来把地板收拾了。”
刘永刚立马瞪起眼睛,人还躺着,腿横过来重重踢了秦明序一脚。
“草你妈的白眼狼,让老子擦地,反了你了!”
秦明序挨了一脚,没反应,他正好面对着客厅的窗户,那里透着淡淡的月光,被他深黑色的瞳孔吸收,眼廓边缘锐利,反射出一股幽幽的光。
刘永刚被他狼崽子一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但多年来这个家里在他面前以亲爹自居的尊严不允许他露一点怯。
他气得发抖,颤颤巍巍扶着沙发背站起来,一脚踩进呕吐物里,趿拉着不明糊状固体朝秦明序走近,首到距离合适,他勃然大怒着,朝面前这个比他高了二十公分的桀骜少年拳打脚踢,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一边打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粗。
秦明序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己经初具骨骼感的面孔扭曲一瞬,无征兆的,突然伸手卡住了刘永刚的脖子。
“嘭——”
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经久失修的沙发木从中间折断,两个人扭打着摔到了地上。
完全是单方面碾压。刘永刚养大的狼崽子正是血气方刚、身强力壮的时候,他还没到人生中最辉煌、最如日中天的年纪,力气己经多到过剩,此刻额头上的青筋几乎全部爆了出来,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