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扭身回头,试图看清身后的致命威胁!
视线,离开了树心那道敞开的、幽深的创口。就在他视线移开的**同一刹那**!“嗡——!!!”一道无法形容的、沉闷而宏大的震鸣,如同整个月宫的空间结构被瞬间绷紧又松开!那道被吴刚砍出的、深达数尺、刚刚因他哀求而暂时停止愈合的恐怖斧痕,创口内部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光!那光芒之强烈,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阴影,将桂树虬结的枝干映照得如同透明!吴刚扭头的动作只完成了一半,眼角的余光绝望地捕捉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创口边缘,那些原本凝固不动的淡金色胶质,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疯狂蠕动、增生!不是向内弥合,而是……爆炸式的向外翻涌、堆叠!新生的木质纤维不再是蠕虫般的扭动,而是如同亿万条金色的毒蛇,带着刺耳的“嘶嘶”声,从创口深处狂涌而出!它们互相缠绕、挤压、融合,速度快到拉出了残影!那道深达数尺、几乎触及树心隐秘的伤痕,就在吴刚的眼皮底下,在他视线移开的不到半次心跳的时间里,被这些疯狂增殖的金色物质彻底填满、覆盖、抚平!金光熄灭。,w′u+x?i¢a+n+g′l`i-.,c¢o!m`树身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几乎不可辨的白色印痕,证明着那里曾遭受过怎样的重创。光滑、完整、冰冷,仿佛刚才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那微弱的呼救声,都只是吴刚绝望中产生的幻觉。死寂。比真空更彻底的死寂。 吴刚保持着半扭头的僵硬姿势,瞳孔放大到极致,映着那平滑如初的树干。所有的愤怒、痛苦、希望,都在这一刻被那瞬间的“量子缝合”碾得粉碎。一种深入骨髓的、比月壤更寒冷的虚无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一片即将碎裂的枯叶。乌鸦完成了它的“使命”,无声无息地落回之前那根虬枝上。它那叠加态的灰白羽毛微微蓬松,似乎带着一丝……满足?它冰冷的曜石眼珠,漠然地注视着下方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吴刚。然后,它做了一件更令人作呕的事。它微微抬起尾部,一小团粘稠、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暗绿色排泄物,从它尾羽下排出,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吴刚脚边的灰白月壤上。“噗嗤。”轻微的声响,在死寂中异常清晰。那团排泄物接触到月壤的瞬间,并没有渗入或冻结,而是如同活物般迅速扩散、融化!暗绿色的光芒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中般晕染开来,所过之处,灰白的月壤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化!颜色褪去,质感改变。坚硬冰冷的月壤在吴刚的视野里迅速“融化”,变成了一片蠕动的、布满青紫色血管的……血肉沼泽!刺鼻的腥甜气息,混合着一种类似腐烂花朵的甜腻,猛烈地灌入他的鼻腔,直冲大脑!这气味是如此熟悉,又如此恐怖——那是青娥发间惯用的茉莉头油清香,此刻却与另一种更浓烈、属于伯陵身上的龙涎香和汗液气息,粗暴地、亵渎般地混合在一起!眼前的景象彻底扭曲、变质!血肉沼泽的中央,一团模糊的光影正在凝聚、清晰。人影!两个人影!伯陵!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神袍随意地搭在腰间,脸上带着吴刚永生难忘的、那种慵懒而充满占有欲的傲慢笑容。他怀中紧拥着的……正是青娥!青娥的面容依旧美丽,却苍白得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她没有挣扎,只是无力地依偎在伯陵的怀里,任由对方的手指如同玩弄一件物品般,在她裸露的肩头、脖颈上肆意游走、抚摸。她身上那件吴刚熟悉的、绣着并蒂莲的素色衣裙,被粗暴地扯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赫然残留着几道刺目的指痕淤青!伯陵俯下身,嘴唇贴近青娥的耳垂——正是那戴着玉耳环的耳垂。他似乎在低语着什么,脸上带着赤裸裸的、征服者的快意。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血肉沼泽的扭曲空间,精准地、嘲弄地……落在了吴刚身上!他甚至抬起一只手,对着吴刚的方向,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傲姿态,招了招手。嘴角咧开,无声地吐出一个口型:“来。”“不——!!!”吴刚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彻底崩溃的尖啸!眼前这由乌鸦粪便生成的幻象,比任何真实的刀剑都更残忍万倍!它精准地挖掘出他心底最溃烂、最不敢触碰的噩梦,将其具象化,涂抹上最污秽的色彩,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极致的痛苦瞬间转化为焚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