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低微地哽咽：“我很想你......”

刹那间，他僵硬地捏紧电话，生理上的汗一层层冲开混沌意识。

“我也想你。”他哑声说。

终于，思念要冲破枷锁，他最挂心的人，他看不见。

“我知道，”她又委屈着骄横，“120天了，你回来要弥补我。”

“好。”他干涩地笑，“别哭。”

孟弦野真怕她哭，可偏偏每次都惹她哭。

“我收到你送的生日礼物，”清筠干巴巴咧嘴笑，眼泪悄悄地落。

“喜欢吗？”

“你有钱花吗？”她却像个管家婆。

“干嘛，急着养我。”他很温柔。

电话里陷入几秒沉默。

她忽然开口：“我养得起你，再也不想你辛苦。”

娇娇糯糯的声音，让孟弦野沉沦，如肉剜疮。

“好，回去让你养。”他配合她，笑得苦涩。

“电话怎么接这么快。”他又问。

“手机就在旁边，一首都是。”

因为怕错过你的通话，哪怕是洗澡，手机都在一臂之内的距离。

“孟弦野。”

“我在。”

“你弟弟找过我，小稚明年要高考，所以心态起伏比较大，我帮他找过咱们高中班主任，能帮他突击训练一下。”

“现在就开始承担嫂子的责任。”他低声笑。

“小稚一首都叫我嫂子的，你不知道吗？”

“我弟弟聪明。”他轻声说。

“阿野哥哥，”她柔声唤他，“星园在老园区改建，11层我也改了好多东西，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都弄了什么？”他仰着头，深深吸烟。

“你那个地毯灰扑扑的，让人心情不敞亮，我换成浅色系的。”他们仿佛是最普通的情侣，在聊着如何改建婚房。

“还有呢？”

“我干了件大事。”

“能有多大？”他笑问。

“江景阳台的老式玻璃被我砸了，换成一整面落地窗，这样你在窗前画画，只有景色，再没有任何挡视线的东西。”

他咬着烟，眯眼幻想那场景，满腔酸楚。

“砸得好。”

“是不是我把房子拆了你也会说好。”她笑了。

“是啊。”

清筠捂住脸，蹲下来任凭眼泪从指缝流下。

“孟弦野。”

“嗯？”

“回来我们去结婚吧，不论你是什么样子。”

哪怕残缺着，哪怕与恶龙缠斗久了，他亦是恶龙。

她都无条件的选择他。

孟弦野向后用力仰着头，把眼泪咽回鼻腔里，可是情绪卸甲倒戈，他沙哑地笑。

“我的姑娘，兴冲冲地要嫁我，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所以，你有没有好一点？”她涩涩地问。

“......”他心口揪着。

“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很不好的事，才会给我打电话，别怕，你的身后有我。”她温柔地坚定，宛如无形的水飞下山涧，力量恢弘。

孟弦野如鲠在喉。

“别怕，无论生死病痛，你的身后都有我。”

孟弦野眼圈有滚烫的液体在转，他听得出女孩子的交托。

“我知道。”他沉声答，宛如接住她的承诺。

孟弦野身处山脉与平原的交汇处，后有丛林暗影，前有开阔田园，落日染红身前身后，橙色的光圈普照大地，黑夜又将来临，但朝霞己不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