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筠做了一个梦。_j!i′n*g·w,u′x·s+w~.¨c_o,m*
“全体人员脱帽——敬礼!”
初秋时分,青白天空有驯鸽的啸声。
烈士陵园内外伫立着无数白衬衫、藏蓝制服的公安人员。
她被要求留在车上不得参加下葬仪式,空中徜徉着悲壮的音乐,她仿佛看见母亲欢快地追上父亲的脚步,义无反顾。
你们不要撇下我。
爸爸,你疼不疼。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偷偷跑下车,躲在座座无字碑后,压抑着哭腔,目睹这场悲怆的送别仪式。
血淋淋的录制画面里,杀戮者戴着面罩,在镜头前疯狂挑衅。
她听见粗犷变音后的戏谑。
“想抓我吗?到我的国度来。”
千疮百孔的男人倒地掩面,血腥气由视觉幻化成嗅觉。
“这就是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它”在桀桀怪笑,抓起男人的头发扬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即使如此,依稀可辨他完美的骨相轮廓。
如同受难日的耶稣,受尽苦难折辱,仍旧目露悲悯。
那一刻她看清那张脸,是孟弦野!
“不要!”绝望和恐惧冲破梦境和现实,清筠睁眼的瞬间,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眉骨。
“不怕,有我在呢,”孟弦野侧俯身,指尖蹭过她的眼角。
清筠不安的扭身抱住他,心有余悸地抖着。¢x?x~s/s\y*q′.·c_o^m,
随即,听见他健硕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她摸了摸,碰到孟弦野手术时留下的疤痕。
“孟弦野。”她陡然开口,嗓子干哑,“当初疼不疼?”
她反复摩挲着那道疤。
那年在ICU外,她就想问问少年,你疼不疼,要不要哭。
“还行,”他没逞强,只是握住她的手腕拿到唇边吻了吻。
“只是你再摸,我又要犯错误。”他懒懒地痞笑,嗓音反而清冽透亮。
清筠的身体后知后觉,浑身像被拆解一般,无不在向主人控诉昨夜的不收敛。
才意识到现在是坦诚相见的状态。
她臊得把脸藏进他怀里,掩耳盗铃一般。
“现在躲也来不及了。”他把她牢牢抱着,像小朋友得到稀世珍宝般,稀罕得不行。
她想偷偷地动两下腿,却被他缠住收紧。
“别动了,让我抱会儿,”他贪恋地叹气,意犹未尽地缠绵,“我怕我克制不住。”
可是时间不允许,他就该走了。
清筠再不动,爱人的心跳和体温熨帖着彼此。
只是,暗夜里借着暖月银光,隐约可见她的耳朵红得滴血。
“孟弦野。”她轻轻戳着他的锁骨。
“嗯?”他用下颏蹭着她的额头,柔声问,“噩梦还害怕吗?”
他们太了解彼此,无需深究,孟弦野也能猜到大半。·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他们都在迷茫,白日里压抑隐藏的情绪,在梦境里饕餮般吞噬理智。
她却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孟弦野的心绞着痛,他低头吻她,所有不舍都糅杂在薄唇间。
“宝宝。”
“我等你。”她毫不迟疑的,轻声回答。
孟弦野敛住呼吸,回忆大段大段的倒退,仿佛开庭那日的暴雨。
少女在雨中追着他,告诉他“不要放弃”,“我会等你”。
只有三个字,却是浮躁青春里最难兑现的承诺。
半晌,他沉声说:“我有机会就回来看你。”
“好呀。”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
“回来狠狠地要你。”他孟浪般的语气,试着缓和这样压抑的气氛。
她的脸更红了,却乖巧地像猫:“好呀。”
孟弦野顷刻动容,他的至爱枕在臂弯里,心脏是最柔软的时候。
可肩章上的星星,却是天大的责任。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吗?”
“不是高三你入学的时候吗?”她仰起头,想起那个张扬的少年,忍不住笑。
“不是。”他首白的否认。
清筠傻乎乎地问:“怎么可能?”
她完全不记得从前他们之间有交集。
“是我15岁的夏天,”他眷眷诉说,“留个悬念,你自己猜吧,等我回来告诉你。”
他15岁?......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