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怕是这样不堪之躯呢,也控制不住爱你。
狱警出声喝停:“行了!赶紧吃饭,一会还要上庭呢。”
孟弦野沙哑着嗓子,说:“君君,你先走好吗?”
他不想自己潦倒的、窘败的样子给她看。
“好。”
可是清筠的心好疼啊,一寸都不放过。
她跑出去几步,回头,像任何一次孟弦野送她回家。
少年挺拔伫立,目送着她离开。
清筠用力喘息着,忍住情绪。
“孟弦野!”她喊他,“不要抛弃我好吗?”
雷声轰隆,回响在天际。
他红着眼眶,却没有点头。
————
那年的六月注定是不祥之月,全国各地频繁发生洪泻灾害。
孟弦野的案件审理到下午西点钟,一审判决公布如下:“本院认为,被告人孟弦野无自主认罪伏法态度,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判决如下,被告人孟弦野犯过失伤人致死罪,过失致人重伤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9年7个月。”
法庭吵嚷着推至高潮。
“凭什么是过失伤人!明明就是故意伤害!”
蒋云舟大声咒骂:“积点德吧,也不怕断子绝孙!”
“肃静!这是法庭!”
雨终于泼下来,啪啪得拍着窗户。
清筠死盯着孟弦野的身影,血在一寸寸冷。
他在被押送出法庭的时候,回眸看向清筠,抿唇笑笑。
“别哭。”
法警警告:“不要说话。”
清筠装模作样的逞强:“我没哭。”
他淡笑说:“真乖。”
席间栾姨泣不成声,孟弦稚不停地喊“哥”......
世界喧闹成一团。
首到孟弦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清筠吞生铁般,咯得喉咙疼,终于表情彻底僵住。
她发疯般追出去,耳边只有叶清涵的余音:“君君,你要干什么......”
她冲进漫天雨幕中,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来。
她哭着喊:“孟弦野,你不要灰心好不好?”
他们都很茫然,清筠都不知道坚持的底气在哪。
急躁的落雨白噪音中,孟弦野己经上车又强行下来。
他本意是要劝清筠回去的,却在行动被束缚的瞬间湮没情绪。
呵,他该扼杀这些无谓的希望。
狱警押着他的胳膊厉声呵斥:“赶紧上去!”
孟弦野被扭着,就是不肯服从。
他们很快都被淋湿,只是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隔空对视。
男人的尊严和骄傲被彻底扒光。
孟弦野的目光彻底冷下来,是那种桀骜不驯的轻狂。
“看够了吗?”他冷厉地吼,完全是陌生人,“看够了给老子滚回去!”
清筠猜到了,他会这样。
为了不拖累她,一定会推开她。
清筠被沁凉的雨砸着,身上簌簌地抖。
看见孟弦野赤红着眼,刚硬的少年被迫俯下腰,讥笑:“滚!少在老子面前哭,看着都烦!”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要推开我。”
“我会疯的......”她喃喃自语,雨水流了满脸。
孟弦野......能从暴雨中走出的人,靠得从来不是伞......
你不要放弃。
......
最终他被扭送上车,清筠被哥哥强行拽回车内。
她不甘心望着迷雾中消失的淡影,只是她永远不知道,孟弦野在车上洇红眼眶,深深吻向掌心残存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