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粼粼。
春夜湿冷砭骨,她躲在阒寂深夜,泪雨滂沱。
某日清晨,清涵拦住准备出门的妹妹。
“君君,这才是开始,你熬不住的。”
清筠蓦地抬头,说:“我没在熬啊。”
清涵有万千说辞,面对她这种柔软的表情,都哽住。
“你就算要等他,也总要保证自己是......正常的吧。”
清筠紧紧盯着哥哥,忽然很尖锐:“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不能这样,大伯他们看着呢......”
清筠的眼睛里布满纵横血丝:“所以,都要扔下我吗!我就该被抛弃吗!”
乍然,他讶然无言,是啊,她才只有17岁啊!
清涵把她揽进怀里,竟然只会一遍遍重复:“会好的,总会好的。”
终于,击垮她的日子到了。
西月中旬,孟弦野病愈出院,押送回看守所羁押待审。
当天没有雨,一道南风卷起满街沙尘作乱,清筠刚医院门口,就看见孟弦野被押送着上警车。
病号服被换成便服,手铐上面搭着外套。
清筠怯怯站在远处,月余未见,少年彻底剃成毛寸,背影有大病初愈的憔悴。
“孟弦野。”她喊他。
他倏地回头。
风仍在呼啸,在两人间刮起黄沙漫天。
孟弦野翕动着唇,有千言万语,最终他沉默着俯身坐进车里。
办案人员说:“这小姑娘还挺执着,50天没有一天落下。”
司机还在感慨:“可是人生太长,50天太微不足道。”
孟弦野垂首看着铐住的双手。
警车毫不停留,开出医院停车场,在门口缴费的时候,司机诧异道:“她还追上来了。”
办案警察不得不承认,他接过的青少年犯罪案不在少数,但是像孟弦野这样平静的极少,住院期间、过审问话,不激进、没情绪,如实交代。
却在这一刻,脸上激起情绪。
孟弦野猛得回头,看向车后。
妖风刮得万物都在哗哗作响,清筠哭得不成样子,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子。
“孟弦野!”
“你要相信我!”
“我为你做无罪辩护!”
满城尘沙,好似迷人眼,孟弦野眼睛酸涩,扒着车窗看到人影淡去。
办案人员说:“你小子心也够狠的,没有一顿早餐扔的,就是不给姑娘希望。”
孟弦野敛住眼底亮光,扯下唇角:“她很聪明的,唯独不会做饭,这些东西应该每天起很早。”
男人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呢。”
那个倨傲的、恣意的少年,此刻是沉默的、隐忍的。
孟弦野说:“真怕她误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