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网吧难免人多。
“好,我去找位置,”他们心有灵犀,清筠首接坐在最初他们遇见的地方。
孟弦野在前台磕出支烟,递给老板。
老板八卦:“你们在一起了吧。”
孟弦野自豪地浅笑:“嗯。”
“在一起就要好好对人家,你们这个年纪的感情最纯粹,要好好珍惜。”
孟弦野的唇边滚着回龙烟,他哑笑:“我配不上她。”
老板被逗乐:“你这样的小伙子各方面出类拔萃的,竟然也会自卑?!”
他拍拍孟弦野的肩膀:“没必要考虑太多,你们现在只要互相喜欢就足够。”
孟弦野散漫地笑。
手机传来蒋云舟的最新消息:【夏然己经脱离危险,只是精神状态极差。】
【视频的源头我己经查出是谁发的,但是网络这波即使删除源文件,也己经扩散开,很难遏制住。】
孟弦野:【那几个参与者都在本市没惊动吧。】
蒋云舟叹气:【这几人家里都稍微有些实力,所以天天在夜店逍遥。】
蒋云舟不甘心:【真的不能走司法程序吗?】
孟弦野眺望着年末岁尾,漫长无尽的冬日。
【有些人最多判5、6年,情节最严重的也就10来年,太便宜他们了。】
蒋云舟据理力争:【那也该由法律途径审判,你的人生不算人生啊!你现在这么卖力学习为的什么啊,不就是图和小公主考到一个城市去,难道就因为外人的事,全都放弃了?你甘心吗?】
他不甘心,甚至每次想到这儿,钻心得疼一遍遍袭来。
孟弦野的目光挪向落座的清筠,她穿着枣红色的毛衣开衫,脸蛋被房间里的暖气熏红,在乌烟瘴气的网吧中,恬静温和得像一株坚毅的梅花树。
眼底有稍许乌青,茫然地支着下颌在等他。
他好似在某个瞬间明白清筠的感受,不仅是恨,是对情感的愧责,让她反复陷入玉石俱焚的罪恶念头中。
孟弦野想起很多画面,那次在包厢里她看见血腥视频时,清筠失控下说的是:我要杀了它们!
他当时对清筠的家事知之甚少,只以为视频内容触动她某种情绪。
后来大概猜到,那是清筠的父亲......
想起那天巧遇她去孟宅回礼,她满眼委屈,哭哭啼啼地问:你会因为什么事恨一个人呢?
他想到半程马拉松,背着清筠往回走的路上,她怯懦又小声地问:“是我不够听话吗,所以妈妈才会不告而别?”
他们都有种无力感,想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却陷入无能为力的巨大漩涡。
可即便这样,他的女孩还在用她最光洁的一面温暖他,希望他被公平地爱着。
孟弦野嘲解笑笑,他可以堕进地狱里去,但是清筠不行。
她就该彻底活在阳光下,连身后的阴影都不该冒犯。
“孟弦野?”清筠等久了,有些担心,“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他碾灭烟头,恢复痞气模样,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想玩什么我为你打配合。”
“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和蒋云舟熬夜。”
“我们玩一会儿回去休息好吗?”
“行,都听你的。”
他们玩两个小时游戏,孟弦野言出必践,竟然真的在尽职打配合,清筠做射手他就选辅助,清筠选单人路他就去打野,哪怕当法师都要过来帮她打埋伏。
后面围着一群看客,人们纷纷议论:“有这样的二人组,满队垃圾也能全胜。”
那样熟悉的场景和最初别无二致。
清筠在游戏中忽然笑了。
“笑什么呢?”孟弦野挑眉。
清筠的界面停顿在战绩播报,她笑眸看他:“你当初只是想问我介意吸烟吗?”
孟弦野但笑不语,有些神往。
也许那都算不得最初,最初该是他在远洋别墅外,偷得一线天光,最初该是他决定坐到清筠旁边开始,一切都在沿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们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室外飘起柳絮般的雪花。
孟弦野把她的羽绒服领口拉好,问:“带你去吃饭吧。”
“你不累吗?”
“不怕,去逛逛,快过年了,给你买新衣服穿。”
“你又把我当小孩。”
孟弦野牵着她,淡笑:“是啊,唯恐疼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