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闺女的顽劣,又能在世家子弟里找到什么称心如意的良人呢。
干脆,韩老太爷留下一笔巨额保证金,全部签署在未来孙子名下。
所以,韩惠熙这场婚结得很痛快,并且一年产子,因为她想要父亲留给孩子的财产。
可是好景不长,孟京逸以追风逐电的速度,在全省范围崛起。
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和强势的韩惠熙更是半句话多。
韩惠熙在家待产生娃,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终于耐不住性子,在儿子1岁的时候,跑出去寻找鱼水之欢。
而这一年,孟弦野被确诊有获得性凝血障碍,迎来的不是父母的怜惜,而是对于劣质产品的嫌弃。
世间的男人,永远是两把标尺,自己在外面如何胡搞,都不能允许自己家的女人淫乱胡来。
终于,夫妻两人东窗事发,互撕阴暗面,就此,两个人完全不回家,各有风花雪月可品,孩子扔给外祖父,成为爹不亲娘不爱的无辜稚子。
夏琅就是在韩老爷子家属楼认识的,7岁的孟弦野虽然没有父母关爱,却被教养得很好,完全没有父母的自私,聪明、稍微带点男孩子的顽劣。
但世事无情,颇多坎坷。
韩老爷子积劳成疾,一次偶发的情况,他忽然栽倒在工作岗位。
人抬到医院,被告知是癌症晚期,扩散迅速时日不多。
哪曾想,孟家这对夫妻像诈尸一般活过来,急于床前尽孝,看得孟弦野恍神,幼稚的年纪还以为父母亲情爆发。
殊不知,所有人都在等着老爷子过世,把大额遗产留给谁。
孟弦野阵阵嘲笑:“我早跟你说过,这天下的父母不一定都爱孩子。”
而孟弦野是在外祖父去世后才意识到这件事的。
因为外祖父的财产签署:受益人孟弦野,受益时间从他18周岁起。
韩惠熙在父亲陵前拂袖而去,而此刻的孟京逸早己再婚另娶,诞有一子——孟弦稚。
这一年,孟弦野12岁,他心性大变,垂髫之年学手段和父母、亲眷周旋。
背后再无靠山,除了孟老爷子偶发善心,心疼孙子,可毕竟孟家不止一个孙子。
而那时候,孟弦野几乎吃住都在夏琅家,夏家父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对孟弦野满是心疼,所以——
他说:“夏琅和你差不多,是上帝为我敞开的一扇窗。”
有一次,因为不顺从孟京逸的管教,孟弦野被父亲用棒球棍,打到肋骨断裂,一口血喷在雪白的沙发上,像开在奈河畔的曼珠沙华。
是夏琅哭着把他架出孟家老宅,从此彻底成为夏家的第二子。
......
他忽然伸开掌心,握紧清筠的手指。
清筠淡声说:“夏琅应该是个很温暖的人。”
孟弦野微微勾唇:“是啊,只是谦和、容忍、让步这些美德,是要用在感恩的人身上的,而夏然并不是。”
清筠在一段段话语里,窥见别样的人性,在她的概念里给予爱和回馈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不是,有些人天性自私,就是来索取的。
“夏家人都很温和,偏偏有夏然这种女儿,你说她坏吗,也不尽然,就是没有底线的索取,想要的必须得到,得不到的就毁灭。”
“这属于NPD人格,其实最应该具备这种人格是你,可是你却长得这么好。”清筠庆幸。
他捻着一根烟,嗓音黯沉喑哑:“我那几年,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结息转进来,所以不缺花销,经常什么刺激玩什么,张海洋就是在大兴遇见的。”
“当时年轻气盛,他比赛时故意玩脏的,下了场我们就打起来,一来二去结下仇。”
清筠大概能猜到,有许多注定的命数,其实上天早己安排就绪,只等着入局的人准时到达。
好像整个地球只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广场,而每个生命都是带着各自参数的NPC。
“就是在这条河的对岸,夏然找我很多次,我都是冷处理,不闻不问,她发信息给所有人,扬言要跳河,我是要去的,夏琅告诉我不要管,不然他妹妹无休止地闹,所以他去了,偏赶上那次张海洋带人在河边钓鱼,夏琅是被浸死的,身体有多处挫裂伤,他们大概是最后没抓住夏琅,才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被水冲走的。”
说到这里,孟弦野彻底陷入平静。
清筠有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会很疼惜眼前人,深切地悲伤着,觉得是这世界糟蹋了他们。
“孟弦野。”
“昂?”他转身,晦暗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