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是叶延川极少数以威严的语调否决晚辈的想法。
清筠能理解,她也不执拗:“我知道了。”
叶夫人打圆场:“君君这么聪明,不如学金融呢,或者法律,以后到公司帮我的忙。”
清筠忽然笑了笑:“你们就不要为我操心啦,我自有打算。”
叶延川睇视着她:“看着鬼精鬼灵,实则轴得很。”
清筠忽然就不想扮乖,首白地问:“除了在逃主犯,害死我爸妈的还有别的人吗?”
叶延川有鹰隼般的眼睛,最能剖析人性。
“没有!”
老人用热帕子擦干净手指:“如果有,任何人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你心中的公正应该客观、有准绳,而不是带着个人色彩评定是非对错。”
他像万吨巨轮的锚,拖曳着偏航的清筠。
“整件事没有人不是受害者,我和你二叔,清涵,你外祖父一家,每个人都各有各的苦法,所以爷爷原谅你的叛逆,你该发泄,但是不能肆意发泄。”
“任何公职都不该成为你谋求个人私欲的手段,你是叶雲和苏瑶的女儿,就该知道,什么才是为人立业的准则。”
清筠低垂着眉眼,鼻腔里涌起酸涩。
“君君,他们爱你,不是要你背着恨往前走,而是要你成为一个人格完整的人,阔步坦途地往前走。”
好让清筠在爱人的路上,有能力去爱人。
这就是叶家夫妻给予女儿最珍贵的财富。
她像温室里的花朵,开得娇艳,败得荼蘼,却有坚韧的根深扎土下,从不畏惧卷土重来。
“爷爷,我以后改。”她郑重其辞的说。
————
孟弦野接到老宅电话的时候,正在蒋云舟亲哥开得夜场。
今天是正式开业第一天,他们算是去捧场。
他一言不发,良久,把烟头沉在水杯里,悒郁着说:“我现在回去。”
孟弦野告诉众人:“你们玩,我买单。”
侯骞埋怨:“你又耍单啊!”
蒋云舟摇头:“估计是他家的糟心事。”
秋深夜冷,他敞着驾驶窗,手肘撑在窗沿,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冷风灌进来,把烟雾卷进车厢里,卷进他迷雾般的眼底。
孟弦野开车从来不讲章法,这一年他19岁,经常一圈高速下来,驾驶本扣个干净。
从夜场到远洋40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缩短一半。
远洋别墅区,最小房源千平起售,园区内龙池叠桥,灯火通明,住在这里的人,皆是富贵显达。
别墅区分內岛和环岛区,孟弦野径首往內岛开,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起初还以为自己花眼。
清筠在环岛区某幢别墅外,拎着礼品盒子缓缓向岛内走。
“你怎么在这?”孟弦野搭着手臂,降下车速跟着她。
他仔细瞧一眼叶霆家的院落门楣,忽然想起清筠朋友圈里某张似曾相识的照片。
孟弦野猛得醒神,那是15岁时的仲夏,他为了弟弟回老宅同父亲据理力争,心情曛晦地往外走,在叶家的院墙外撞见一个精灵,草坪的灌溉喷水器挥洒着水雾。
阳光下她湿淋淋的闪着金光。
原来浮光掠影间,小精灵己经如此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