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苦难当作勋章,西处宣讲,用所有的不幸和创伤博取同情,建冢立坟,给自己的放纵找掩体。”
“孟弦野,你在我心里不该是这样的。”
房门被清筠无情的闭阖,嘣的一声。
她薄削的侧影,水仙般伫立在门口,微微倾身摁亮电梯。
仿佛这扇门能彻底隔绝开他们的世界。
孟弦野从出生,甚至在与母亲博弈中,都未曾有过如此挫败。
昔日父母亲情稀薄,被孟京逸打到吐血,幼年与外祖父相依为命,12岁起独自处理虎视眈眈的家族亲眷。
孟弦野忽然想起教师节大会当天,他们在网吧门口,撑着一把伞在骤雨里急奔,好似伞下是整个天地。
而他甘愿把整个世界让给她。
她坐在雾气氤氲的火锅店,落地窗前的昏黄灯影拢着她,有的人就是很奇妙,甫一靠近,就像坐在山坡的向阳面,让人希望满怀,清筠就是这种人。
她很虔诚地说:“我们很幸运。”
清筠的世界应该比他拥有的生活,瑰丽得多,哪怕她看似淡漠,看似很颓,但她的人性底色是热情、善良、阳光的,让人痴迷着靠近,仿佛能够汲取温暖。
他就是如此,贪恋她的温度。
所以他想说,是自己很幸运。
孟弦野突然光着脚推开门,跑进楼梯间,连着摁下电梯键。
清筠讶异地看着瞬间打开的电梯门,桀骜不驯的男生稍许狼狈。
“你不穿鞋跑出来干嘛!”
“君君,”孟弦野开口时喉咙里带着涩,自嘲地勾着唇,“你会抛弃我吗?”
清筠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所有事物在他的眼底都似迷雾般寡淡,此刻迷雾散尽,那表情却令人莫名心疼。
想来,孟弦野确实情绪低迷。
不然洒脱恣意如他,会在意谁呢,会在意失去吗。
他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喑然看着清筠:“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清筠执拗地抵住唇,羞于启齿,却像有绵长的针戳进心底。
他哑声嘲解,仿佛这世间繁华都不属于他:“没关系,小爷也习惯了。”
清筠忽然仰起头看向他,坚定地说:“孟弦野,在乎你的人,是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些不在乎你的人,又何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