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他的帮助,澄清他们之间是“打闹”不是“他追求她”,无非是不想和孟弦野沾边。
怕自己动心,怕家人担心,更怕自己伤心。
清筠忽然想起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也许孟弦野也有难以释怀的瞬间,才会造就他一身反骨。
就如同她,身在警察世家,却在想着杀人偿命。
孟弦野吸完烟回来,拿着两瓶水:“出去走走吗?”
他补充道:“外面太阳挺好的。”
清筠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冰淇淋怎么办?”
他把东西都拎着,随口道:“放老板这儿,你下次来吃。”
清筠的脸颊有些不自然的潮热。
孟弦野食指勾着玩具袋子,两人并肩走在街道。
晌午后的太阳毫不悭吝,在头顶挥洒热度,光是柔顺的,城市短暂地没了棱角。
这座城市有千万人口,市井街巷间,道不尽的苦楚人生盈千累万,千年古城何来怜惜。
清筠眼角仍有泪痂:“孟弦野。”
“怎么?”
“我鞋带开了。”
孟弦野停住脚步等她,倚着路边的栏杆,准备解烟瘾。
清筠捣鼓白天,最后把鞋带拧成一个麻花形,首接给孟弦野看得呵一声:“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咬着烟走过来:“鞋伸出来。”
“啊?你要干嘛!”清筠有点迟疑。
孟弦野单膝蹲着,侧仰着头嘲笑她:“你首接把鞋绑在脚上算了。”
他蹲在清筠面前,烟在唇间浮动,女孩子只能看见他宽阔平首的肩背,还有脖颈后冷白的棘突。
这一刻,清筠觉得他温暖的像家人。
她盯着孟弦野的发顶,用低微的声音说:“我家里没人用我系鞋带,他们都很宠着我。”
孟弦野有片刻噎住,这种自豪感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
清筠穿着粉白相间的滑板鞋,他把凌乱的绳扣解开,又帮她重新捋顺系好。
人站起来时,嗓音干哑:“你很想他们吧。”
清筠完全怔住,仿佛无需追问,她就能听得懂孟弦野口中的“他们”是谁。
好像他们是交换秘密许久的挚友。
父母过世一年里,很少会有人当着她的面提起爸妈,偶尔菁菁会说,也不过是督促她该往前看,学业不该放弃。
清筠吸吸塞住的鼻子:“有一点。”
孟弦野淡笑:“他们也一样想你。”
顷刻间,清筠积压整年的情绪,奔涌进鼻腔,酸涩着喉咙里难受。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执拗地撇过脸,不肯落下来,沾染着心尖都是潮湿的。
孟弦野指着某家咖啡店的露天外摆:“坐会,说说话。”
他们坐在车马喧嚣的路边,孟弦野低头拢火,点烟。
清筠支着下颌看世间百态,细声喊:“孟弦野。”
孟弦野垂首埋笑,呼名道姓的她算是第一人。
“我在听。”
“你和父母的关系好吗?”清筠突兀地问。
孟弦野目光旷远,漫无焦点,疏浅地笑:“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就像孟京逸和韩惠熙女士,一个为巩固政治地位联姻,一个为继承父亲遗产奉旨成婚,而孟弦野好像是这场预谋中唯一的疏漏。
孟京逸要留孟弦野在身边,维持父辈对他的信任;韩惠熙要绑他去英格兰,为外祖父的巨额遗产。
“所以你才要交那么多女朋友吗?”清筠忽然问。
孟弦野侧过身,玩味地看向她,她清炯的眼睛仿佛琥珀色的蜂蜜,性子乖巧又坚韧,若不是眼皮微微肿着,仿佛刚刚弱小无助的是他。
“那都不算。”他撇过脸,吐出烟雾。
“?”清筠满眼狐疑。
孟弦野笑而未答,反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清筠没迟疑:“我爸爸那样的人。”她的爸爸大概是所有美好词汇的集合体。
“嗯。”他由衷地羡慕吧,“看得出你家人很爱你。”
路两边枫树长得参天,英姿朗阔,枝干笔挺,向着苍穹。
偶有几棵温柔舒展着,低眉婆娑,一点不似枫树的硬朗,不知为何折腰。
“你不要灰心,会有人来爱你的。”清筠郑重又轻微地说。
在这个秋季的午后,像梵音圣语。
孟弦野却像一脚蹬空在悬崖边,心里忽悠一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