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翻着白眼,挤开水蛇:“咱爷70来岁还能开家长会啊!”
是啊,叶延川退休赋闲在家,儿子就出这种大事,实在是不得己返聘回岗,消磨闲暇的胡思乱想。
清筠也不想老人坐在教室里,看着其他家长,他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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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清筠背着书包,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刚好逮到车次。
晨班车有个特点,人多还拥挤,清筠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果断给出结论,下次早上决不能坐公交。
实验中学坐落在湿地公园,清筠下车在最近一站,需要沿着下坡路拐进湿地公园的树林跑道,穿过公园到学校,环境是真不错,就是夏天校园里蚊虫飞蝇奇多,冬天又有点瘆人。
清筠刚下车,清新空气奔涌而来,在她胃里卷起一阵恶浪,她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喉咙里干哕又吐不出。
缓和好半天准备沿着甬道穿过桂树林,仲夏的枝蔓热烈恣意,只是树丛深处仿佛有个人,在做些奇怪的动作。
清筠揉揉眼睛,刚要看个仔细,倏地,身后一只大手挡住她眼前视线。
“什么都敢看,”耳边的声音懒散、缺乏情绪。
清筠惊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往地面蹲,被身后人托住腰:“孟弦野,你同桌。”
清筠的后背抵在他宽阔的胸膛,眼睛看不见,触觉和嗅觉格外敏锐。
盛夏像个热蒸屉,清筠感觉孟弦野宽阔得顶着穹顶,莫名有股安全感。
她下意识地往前挪动半寸。
孟弦野舌尖抵着后鄂,邪邪地笑:“害怕我?”
“你捂我眼睛干嘛?”清筠有点结巴,鼻息间却闻到淡淡烟草味,就算隔着一点距离,他的体温仍旧灼人,烘得热腾腾的,没来由令人脸红。
孟弦野淡声:“前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单手扶住清筠肩膀,男生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夏季校服:“自己捂住眼睛,转身,不许回头。”
清筠那天鬼使神差,竟然坚信身后人就是孟弦野,并且依言而行。
她在指缝间,看见身侧的孟弦野,瘦削的侧脸淡漠凌厉,俯身在草丛里捞起一块趁手的石头,用手掂了掂,握紧的右臂肌肉紧绷着,流畅结实,他用力往树林深处掷过去。
桂树林里传来踉跄的急促脚步声,孟弦野掸手搓掉尘土,斜咬着烟在清筠面前打个响指:“没事了,赶紧进学校吧。”
清筠放下双手,一双杏眼迷惑得可爱。
“前面到底有什么?”清筠不解问,掌心里都是冷汗。
孟弦野慢悠悠扬起嘴角,饶有滋味地逗她:“逗你呢,哪有东西。”
“?”清筠有种被戏耍的羞耻,“好玩吗?”
孟骁淡淡回一句:“没你好玩。”
“孟弦野!”清筠恨不得揍他,威胁着喊。
孟骁嘴里叼着烟,单手插兜摆摆手:“赶紧回学校,下次别走这条路。”
清筠对着他的背影一顿拳脚输出。
她小声嘀咕:“谁要信你的鬼话。”
八月末的太阳在眼底汹涌叠加,温度攀爬着,仿佛要把清筠烤化一般。
孟弦野的身影也融化在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