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发懵。
彭玉书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病的重不重。
家里不是没有别的郎中,但旁人她都信不过。
“要不把大哥请下来吧?”
郑夫人凑在宋济仁耳边低语。
“糊涂!”
宋济仁这会儿脑子可清醒着呢。
“本来就是气急攻心,发烧,没什么,大哥要是这时候回来了,那外人就觉得是出了大事了!”
“这事还不够大吗?”
郑夫人指的是姜老夫人这次的失败。
代价很大。
短短一天时间内,他们接到的内线死讯比院子里的落叶还多。
人心惶惶,家里那些死了孩子的奴仆们,要钱的要钱,崩溃的崩溃。
乱作一团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装的好像没事一样,这是娘以前教我的。”
以前他不听。
因为他内心始终并没有长大。
至少没有像一个西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样。
不为什么。
每个有强大母亲的孩子,都会晚熟。
只因为母亲健在,母亲强大,母亲掌管了一切,所以从来不需要这个孩子长大,不需要他独当一面,不需要他像大人一般思考。
母亲病倒了,他才会想起来她曾说过的那些话。
夫妻俩就这么守着姜老夫人,姜老夫人闭着眼,并没有睡着。
方才宋济仁要是听郑夫人话去请宋济诚,那姜老夫人估计得当场气死了。
还好,儿子虽不中用,至少不是弱智。
她松了口气。
心里猜度着众人现在的心思,计算着这次的损失,这一次的失败,必然会招致里里外外的人心动荡。
权威是一步一步建立的,也会被一步步削弱。
她不能让这次失败对她的权威造成任何影响。
思索再三,她睁眼吩咐:“给兄长写信,让经羽回来一趟吧。”
她的那位老国公兄长,她是请不动。
他不会因为她生病这点小事回来。
就算她快死了,他也未见得会回来看她一眼。
她早得罪他了。
但至少念着一点兄妹的情面,会让姜经羽来。
姜经羽的分量,足以让朝中群臣生出的那点不安分的念头都收住。
让他们都想起来,她姓姜。
只要她不死,就没有人可以踩到她的头上。
几天的风平浪静,李如月第一次享受到片刻只需要读书而不需要思索过多的宁静。
她每天专注的练字,帮李承隐写文章,照顾李承泽,晚饭后不忘和雀儿一起锻炼。
顺子却忙坏了。
这么多天,他每天睡着耳边都是那些人受刑时的惨嚎。
酷刑之下,几乎每日都可以抓到新的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的宋家奸细。
与此同时郑家、沈家,乃至于其他朝中官员们偷偷塞进宫的人,也都受到波及。
顺子抽了一个傍晚,等在李如月放学的必经之路路口,想看看她。
瞧见她踏着夕阳跟李承隐一道出来了,顺子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狗狗,不安分的在原地动了动,首到她走近,才彻底感到一种放松和愉悦。
支走了李承隐,他把近日的收获和李如月禀报了一遍。
李如月点头,了然。
“今日之后,就不必再抓人用刑,让内务府放一批人出去,以前宫女要满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如今不限年龄,只要想出宫,都可以写上名字放出去。”
顺子眼睛一亮:“主子的意思是……那些受惊吓但没有显露出来的奸细们,肯定会趁这个机会想出宫去,然后我们一网打尽……”
“不。”李如月蹙眉,看了顺子一眼:“我们的目的是清剿奸细,不是杀人,近日宫中的血腥己经够多了,这么一日一日的弄下去,正常人也得疯。把他们放走,不管是奸细,还是吓怕了不敢继续待在宫里的人,都放走,让他们自愿离开,和杀了是一样的。分几批放,第一批放人的时候,聪明的肯定不会报名。”
顺子明白了。
李如月是在洗牌。
首先,如今能被顺子抓住的,都是心理素质比较差的一批。
没被抓住的,是心理素质强,头脑更聪明的人。
可他们不是不怕死,这时候如果给他们一个活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想要离开。
但是他们绝不会在第一批报名。
他们会觉得这是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