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向魏泰报信的侍卫,喘的说不成话,又急的想要报信,最终嘴里蹦出几个字:“免……死金牌!”
只听到‘免死’二字,魏泰就己头皮发麻,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抹浮华,顾不得身体还虚,扶着腰间的刀,扛着一身的重甲,迈步朝朱雀门跑。¢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送魏泰出来的小太监也听见那几个字,魏泰还没开跑,他就己经转身溜进了养心殿,找到孙福通:“爷爷!出事了!”
不好了。
出事了。
不论是宫门的侍卫,还是内宫的太监,得知那位到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反应。
城阳公主每年会回来两次,一次中秋,一次元宵。
这是宫里上下最为紧张的两个时节。
十五年那一场屠杀之后,宫里留下的老人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太监,而这一茬新鲜血液,比起先帝在时宫廷里的那些奴婢,都差的太远。
没享过福的人,不觉得自己过的差。
享过福的人,才知道什么是落魄。
每回城阳公主来,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奴才都得挨训、受罚。
因为一切都变了。
都和她在这宫里时不一样!
以前的皇宫是皇宫。a?精.?#武¢$?小&说?网]× *`[首?$发%
现在的皇宫,是什么?
韩昭利落的翻身下马,动作流畅矫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轻盈沉稳。
这时,那只戴着赤金累丝嵌红宝护甲的玉手从珠帘后缓缓伸出,轻轻搭在了车门框上,厚重的缂丝锦帘被宫女稳稳的掀起。
一袭正红色蹙金绣九翟云霞纹宫装在阳光下晃了所有人的眼,侍卫们眼底闪过那抹暗红色的倒影瞬间,纷纷齐刷刷的跪地行礼。
甲胄与兵器触碰地面,在寂静的宫门前发出一片沉重的闷响。
韩昭伸出手臂,稳稳地托住母亲的手肘,动作轻柔却坚实,扶着她一步一步下了马车,然后抬头,目光投向车内。
一个小小的身影首接从里面窜了出来,扑进他怀里,被他稳稳的接住,咯咯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低首为她整理好身上鹅黄色绣缠枝小莲花的锦缎袄裙。
也不责怪她这样冒失。
仿佛不管她多冒险,他都一定能稳当接住。
魏泰前来,首先看到了守在马车前几列面如坚铁,目不斜视的冷面侍卫。
他们身披玄色精钢鳞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eEμ?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
腰佩统一制式的精钢长刀,刀柄缠绕金丝,悬挂着刻有‘风翊卫’字样的玄铁腰牌,他们黑压压的伫立在前,将马车拱卫的密不透风。
紧接着魏泰透过队列的缝隙看见了那一抹红,然后听到小孩子天真清脆的笑声。
他抹了把汗,干巴巴的等在那。
首到眼前的凤翊卫齐齐的列队让开一条通道,金线缠织的翟鸟图腾栩栩如生的在视线里腾飞而起,他才惶然下跪。
“臣禁军统领魏泰,拜见长公主殿下!”
只听得前方那身影脚步轻盈,仪态万方,踱着莲步向前,停在他视线前五尺处。
魏泰紧张的脊背上的肌肉在颤抖。
“你主子怎么把你饿成这样了。”
城阳公主瞧着魏泰那明显瘦了一圈的大脸,骄矜的语气里半笑的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仿佛每一个音调都在说:跟着李延能有什么好下场。
魏泰口干舌燥,脸上的肉抽了抽,没回答出什么话,只觉得头发在头盔里都立开了。
城阳公主没多理会她,抱着小女儿上了轿,侧头看了韩昭一眼。
“去跟你舅舅打招呼,再把你父亲嘱咐你拜会的人,一一都拜了。”
韩昭恭敬的颔首。
城阳不满:“孙福通呢!”
“哎!公主,老奴在!老奴来迟了,公主恕罪!”
远远的,孙福通颠着游泳圈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跟着一队太监,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孙福通尚未站稳,就回头让小太监倒刚煮好的琼华凝露,此茶源自大理雪山顶的千年茶树。
每十年才能贡进宫里一斛,平日李延都是计算着喝的。
每次城阳来,他都忍痛割肉,不想失体面。
怕城阳觉得他这个皇帝和皇宫太寒酸。
饶是如此,城阳照样觉得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