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提供作用。
这是站在主子角度所说的话。
说的对吗?
是对的。
可奴才,有他自己的另一套思路。
奴才再怎么说,首先是个人,即便不得己背了奴才的身份,也没有自个儿死到临头还怕主子饿着的,因为能够超越人性、本能而去坚持信仰的,是这世上的极少数。
这种极少数绝不会出现在奴才当中。
因为奴才是受压迫的群体,他们从出生就是在恐惧中求生的。
他们对主人永远是畏惧、依赖,而非发自真心的爱。
宋家的奴才被教导的如此忠诚,并不是他们打心底里就爱主子。
而是在他们的生存环境之下,忠诚是他们能走的唯一一条路。
不走这条路的人……只有死路。
于是忠诚成了他们的信仰,而这份忠诚背地里的真实面目,叫做——活。
所以孙福通看待问题的逻辑很简明。
只要这事不影响他活,对他有利,他就干。
如果这事产生两种恶劣结果,那也很好选,会导致他活不了的这一件,他不做。
刚才李如月给他提出了两种选择。
一,你挺身而出,为李延做事,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二,你什么也别做,等火烧到李延头上了,李延再来收拾你。
显然,他觉得第一点更危险。
为什么呢。
因为昨天,因他那份名单惹出来的火不就己经烧到李延头上了吗?
李延没收拾他,李延自己擦屁股了。
哎,主打一个只要主子不要我的命。
我就不管主子死活。
反正主子比我有本事,他自己能活。
李如月冷笑一声。
她忽然发现,李延和周远蓉,其实是一种人。
他们,都不会管奴才。
他们对于奴才的管理,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标准。
譬如,你要做我的奴才,你得做到什么地步,才配吃我手里这碗饭。
这叫基本标准。
你做我的奴才,有些事你没有做到,就不配再继续吃我手里这碗饭。
这叫底层标准。
李延和周远蓉都既没有管理自己的奴才,也没有去好好运用自己的奴才。
“瑶光殿什么时候能布置好?”
顺子垂首:“差不多了,等下午内务府将宫人名单选定,晚上公主就可以挪过去了。”
轿子停在了小楼院儿外,李如月扶着顺子的手下轿。
“我不要内务府选的人,我的奴才,我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