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跪在殿下,满脸惶恐惊惧的众人。.d~i\n·g^d?i_a*n/k′a.n.s¨h!u~.~c+o*m¨
李延那股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又上来了。
从最初的狂怒,到此刻的沉寂。
李延才发现,自己暴君的形象,在灭掉秦家、屠戮昭阳殿的那一刻,己经奠定。
己经是一个事实。
只是他,还在天真的想要挽回。
像一个偷过一次东西的人。
任何时候丢东西,都会被当做第一嫌疑人。
洗不清。
“是吗?席仲,连你也在怀疑朕……”
此刻,李延面对的最大、最痛苦的事,是信誉危机。
是他身为皇帝在百姓、朝臣心里的形象。
其实远蓉死不死,跟谁有私情,这时候不能让他痛。
他面临的东西更大,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大。
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份君臣离心的苦,只有他这个始作俑者一个人在吃!
席仲是掌管大理寺二十多年的人。
宋显也是他的徒弟。
他都怀疑他。
那岂不意味着,他真是无可挽回?
“不……陛下,臣……”
席仲听了李如月进一步的构陷,恼怒的几乎要被自己的怒火烫死了。
可是有了刚才情急之下又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发言了。
然后李延就冷不丁问了他这么一句。!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反倒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以为李延在意的是他和远蓉私情是真是假。
可李延问他的,是他是否怀疑凤栖宫之火乃李延所放。
这……
席仲着实没有想到。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李延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这。
“陛下!臣没有怀疑!”
席仲在绝境看到一点光,以为这事还有转机。
却见李延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下来,俯下身,猛地扼住他的脖子。
“你若没有怀疑?又为什么那么急?看到远蓉死了,就疯了一般的朝后宫跑,你何尝这样疯过?朕又何时让你去调查凤栖宫了!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嫌疑案子,要你亲手跑到后宫去取公主的命!岂不就是因为你认为自己与那贱妇的私情败露,朕才烧了凤栖宫!”
“陛下……”席仲急切的想要呼唤他,声音却被堵在李延的手掌之中,所有的气血、情绪、冤情、痛恨,都被堵在这一处,涨的他面色通红,青筋暴起!
原来,他不是完全不在意。
他听信了。
李如月的话,他全都听信了!
若只是李如月一句话的污蔑,或许不会有这种效果。
可他这番行为的难以论证,加之魏泰这个老实人的言之凿凿。
这颗怀疑的种子己经在李延心里深植。
怀疑……比确认更致命。
有些事情,真的确认了,反而会让人冷静。*w.a,n_z\h?e,n¢g?s¨h-u/k′u\.!c′o?m~
可怀疑,只会让人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恐惧!
李延脑海里不断翻覆着那些过往,不断的幻想出席仲和远蓉谈笑亲密的画面,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此刻,殿内的所有人。
孙福通、小顺子、李如月,都在盯着这一幕!
他们己经无暇掩饰什么,都紧紧的盯着,仿佛那目光就可以化作一道道的力量加持在李延的手上,他们每个人都恨不能替他使点劲。
可是李延,犹豫了。
因为这一刻,他并未完全丧失清醒。
眼前的人,乃是他手中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而且是有能力的可用之人。
他己经什么都没了,若再没了席仲,那……
“陛下!”
孙福通上前,一反往日的温和恭驯,看了一眼在李延手底下透了一口气,但仍旧缓不过来的席仲,他此刻满眼血丝,艰难的呼吸,充满了不甘!
他可不能让他活过来!
因为杀席仲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孙福通知道,错过这次,他就是插了翅膀飞上天去,也再拿席仲无可奈何了!
况且席仲此刻都怀疑到了他和小顺子的头上。
他与小顺子方才怎样的拉踩他,回头他就会怎样的报复回来!
他,可没有把握斗的过席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