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大臣不会干。
他们才不会因为死了两百个毫不相干的人让皇帝对他们更加讨厌。
李延听到宋济仁讲兔子毒死人的事,还产生了一些好奇。
拿过卷宗翻看,然后就翻出了金城县衙查案的结论——兔子是造办处的人扔的。
“顺康三十年,有一宗投毒野猪致死五人案,也是一桩误会所致的命案,本是野猪侵害民田,为了毒野猪,但有人把毒死的野猪捡回去吃,从而中毒而死。当时的处理,是按食物投毒同罪论处的。”
李延看了小顺子一眼,小顺子下去办事了。
李延合上卷宗,瞧着宋济仁。
虽然讨厌他,但是在他这么讨厌他的情况下,还能来为这种事发声。
李延竟对他生起几分欣赏了。
“宋卿能来报予朕知,是对朕的信任,只不过……”
李延挑了挑那份卷宗:“朕瞧着这金城县的查案日期,都是三个月前了,屡次上报都被打回,这是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
燕北指挥司也怕得罪皇帝呗。
明明是李延残暴导致的问题,可是,李延居然这么反问。
他居然反问。
宋济仁愣在那里,心下一凛,发觉李延给他挖了个坑。
就是,他不能说实话,不能说:是因为陛下您残暴啊,底下人不敢上报此事。
这话不能说,那底下人不敢上报的罪责,谁担?
底下人自己担。
但底下人也就是他的人。
这地方上的高官,无不是从他们这些权臣门下出来的。
打断骨头连着筋,挖出来都沾亲带故。
宋济仁心里憋屈了一会儿,回:“燕北指挥司不敢上报。”
李延唇角掠过一抹不经察觉的笑,然后换作了一副威严的姿态。
“不敢?为什么不敢?怕什么?怎么?难道朕会包庇这些犯罪的人?!”
宋济仁说不出话。
残暴爱吓唬人的是他李延。
这占上理的也还是他了。
没话讲。
“刑部呢?”
李延可算是抓到这卷宗里的关键之物了。
他又看见那张捕头的备文里写了曾首接上报刑部被拒回的条目。
“死了两百二十二个人,刑部竟视之如无物,就这么打了回去?!朕要他们做什么!手持法柄,上不庇百姓求以公允,下不斩佞臣还世道清明,怎么,是生怕朕问责问下去,问到他亲戚还是门生的身上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