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长大些,就会勇敢起来,会让你满意,阿姐……”
看着他那满脸泪痕和眼角还在不断涌出的眼泪。
李如月恍然觉得,这孩子,柔弱之中有一种魅力。
他有他的坚韧,不过不是勇敢,而是像树,被风折到极点,就会弹回来。
所以逼他,让他感到害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如月温柔一笑,轻轻抚摸上他的脸,为他擦泪。
“你瞧,我什么都没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都己经在一条绳上了,谁死,另一个都得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李承泽将信将疑,可是看着她温柔微笑的样子,他的心底又生出一种贪恋。
李如月会让他怕,因为她确实阴毒、危险。
可这种强韧,同样让他感到安全,想要靠近。
他想乞求她的可怜。
想留在她的身边。
“阿姐……”
他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声音闷闷的,柔软却坚定。
“我会听你话,我什么都愿意干,只要你还愿意做我的阿姐……”
听着软糯依赖的话语,李如月心头并非没有知觉。
只是她的心早就死过,麻木生硬的好像她那天啃下的面果子。
不能融化。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她发现,她再也不能够融化任何层面上的温暖与接近,她真的好像变成了一条蛇。
抚摸着自己,只剩下冰冷和向上攀爬的决心。
只剩下复仇的决绝,和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阴狠。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她的血液冰冷,所以心,也不会被捂热。
谁都不行。
她轻轻一笑,抚摸着李承泽的头:“乖。”
*
事情尘埃落定,李延却完全没有了睡意。
他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太监们窸窸窣窣擦血的声音。
连续几天没睡,让他的思绪跟着迟钝,虽坐在那里,但其实什么都没在思索。
只是麻木的定在那。
感受到一种权力之外无法掌控的无力。
而他此刻连愤怒的力气也没。
“孙福通。”
孙福通本一脸焦灼,用眼神瞪着外面擦血的小太监们,让他们别发出动静。
听见李延呼唤,立刻回身跑了回来:“哎!奴才在!”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生怕惊扰了李延。
“去敬事房,取起居注,一年内……不,将半年内未曾侍寝的妃嫔、宫女,以及入宫以来经过召幸却未曾生育的妃嫔,抄录一份名目来给朕看。”
“是……”孙福通惶恐的应声,谨慎的弓着身子一路退后,匆匆命人去办。
李延抬眸,盯着窗外正烧的热烈,却显得苍白的太阳,眼底的猩红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