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延的温和,没有人敢消受。~o÷完?/本e神Dt?站|μ? ÷}更~§?新,|!最??_全ˉ÷
他把擦完手的手巾丢进托盘,手肘撑在大腿上,身体前倾,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众因为刚刚打架而头发散乱满脸伤痕的宫女。
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由远蓉亲自挑选的,模样都水灵。
可越是模样好的女子,越是难以诚恳、实在的。
这一点,在深宫里长大的他,最了解。
“回陛下,小公主她平日里最爱往外跑,一刻也闲不住,最爱的地方是南园,因为南园子的假山多,她爱捉迷藏……”
李延听到‘捉迷藏’这三个字,神色不明,低眸瞧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每次出去的时候跟多少人,这捉迷藏……谁陪着她玩?”
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女跪下回答:“回陛下,每次都有两个嬷嬷跟着,再分别派十个宫女、十个太监近处随侍,捉迷藏,我们大家一起陪殿下玩儿,她藏好了,我们一起找,不过……”
李延抬眸,神色凌厉:“不过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加快了语速:“殿下她不喜欢被太快找到,如果谁太快的找到了她,她会发火,所以奴婢等也不敢找的太快、太仔细了。”
李延被气笑了,蓦地起身:“所以你们每次就任由她藏在假山里,藏到她开心,等她自己出来?”
宫女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那个回话的宫女低声应了一声:“是……”
这也就意味着,若真要有人想害瑜宁,多的是机会!
而他的瑜宁,好像当真如宋显所说,自己寻找到了那个废弃的院落,踩过点,熟悉了路径,偷偷策划了昨天晚上的出逃。·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当真,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
李延跌坐在榻上,思绪纷乱。
这时候,一旁的宋贵妃冷着脸,气的胸口起伏,冲着那群宫女质问。
“你们都是谁教导出来的?在宫里侍奉主子,尤其是皇子、公主,理应寸步不离!你们倒好,日复一日的放任瑜宁独自一人在假山里乱藏乱跑,谁知道她都去过些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你们这个样子多久了?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
宋显这个时候开口:“看这个样子,皇后娘娘自然是不知道,倘或知道的话,岂能容得她们领着这宫里最贵的俸禄,拿着娘娘丰厚的赏赐,整日里游手好闲,玩忽职守,酿成如此大祸!”
宋家姐弟一人一句,把李延的心思硬生生从疑虑里扯了回来。
听到他们二人的话,想到远蓉平时对下人的宽厚和慷慨大方,一股恨意由他心底腾升,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眼前的宫女们。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不知好歹、欺君罔上的混账东西,皇后平日里怎么待你们?你们就这么报答她?!远蓉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们……”
李延没有再骂下去。
说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远蓉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们?
这些好吃懒做的奴才这么敷衍了事的忽视瑜宁、纵容她乱跑己经不是一日两日,而她这个皇后,竟然一无所知!岂非也是个失察之责!
可他到底不忍心责怨远蓉什么。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把剩下的话和心中的思虑咽了回去。
但身为帝王,对于奴才、臣子的御下己经成熟老练到极点的他,此刻心知肚明,瑜宁的事会发生,不仅仅是害她的人恶毒、狡猾。
更是有着这从根儿上的腐烂与失察。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他从争夺太子之位到今天终于稳固皇位。
步履维艰,如履薄冰。
即便做了皇帝,他也一刻没有敢于松动对这宫城内外阴暗老鼠的防备。
怎么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疏忽至此。
是天真,还是无能?
李延起身,又开始来回踱步。
每次他思考的时候,必须要这样来回的踱步,在步伐里走动脑中的每一步思虑。
但此刻他的步伐略显焦虑。
此时此地的他,在用审视一个臣子的眼光审视起了自己的新欢——也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皇后。
可是,他又不能用对臣子那么冷酷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
于是,心里头越来越乱。
“皇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