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意识仿佛坠入了深渊,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他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手持断裂青铜刃,站在赤炎山脉之巅——烈焰在脚下翻腾,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骨混合的气息,身后是九婴残魂的残骸,黑烟缭绕,隐约可见扭曲的蛇形轮廓正缓缓消散。
那是一场失败的封印仪式,一场被历史抹去的悲剧。
“原来……我早已死过。”他喃喃自语,心头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穿透胸膛,直达心脏深处。
风沙在耳边呼啸,带着灼热与锋利的触感,现实与幻象交错,苏挽月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我们被困在因果闭环里,所谓封印,不过是巫族延续血脉的仪式。”
她的眼神中藏着千年悲凉,眉心一道隐秘的符纹闪烁不定,在昏黄天光下泛起微弱的青蓝光泽。
那是巫族印记的反向烙印,也是她未曾彻底被同化的证明。
“每一次轮回,你都选择牺牲自己,而我……只是不断看着你走向终点。”她的声音几近哽咽,却依旧冷冽如霜,“但这一次,我不再陪你疯。”
陈墨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风暴,看见远方三处禁区同时异动:赤炎山脉、幽冥海、天泣峡谷的边界上,竟浮现出无数时空的投影。
每个画面中都有一个“陈墨”,有的手持长戈,寒铁映光;有的披甲执剑,血染战袍;还有的已化作白骨枯骨,静静躺在荒原之上,风吹不响,雨打无声。\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
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试图封印九婴残魂。
“这不是宿命……这是程序。”陈墨心中一震,意识到这一切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意志所构建的规则牢笼。
就在此刻,燕无疆突然暴起,身形一闪至陈墨背后,手中一柄雕龙前朝玉佩寒光乍现,直刺陈墨后心!
“皇族血脉必须彻底湮灭!”他怒吼道,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声音如同雷鸣划破沉寂。
陈墨却未闪避,甚至露出一抹冷笑。
他的皮肤因即将到来的刺激微微紧绷,仿佛能感受到玉佩边缘那冰冷的金属质感。
他任由玉佩刺入背脊,触及胸前巫族图腾的一刹那,天地骤然崩裂!
不是物理上的崩塌,而是认知层面的解构。
赤炎山脉不再炽热,岩浆凝固成灰黑色的镜面;幽冥海的水面开始扭曲成文字和符号,发出低频嗡鸣,如同远古咒语回荡;天泣峡谷的能量乱流化为数据洪流,冲刷着整个世界,像电流穿过神经末梢般刺痛感官。
原本稳固的地理规则像一张被撕破的画布,露出了其下隐藏的本质。
“这些地方从来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是认知牢笼,是巫族用‘概念’构建的囚笼。”陈墨低声呢喃,身体开始透明化,仿佛正从这个世界剥离。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地理奇观、特殊区域、死亡规则,都是巫族为了维持轮回秩序而设置的认知陷阱。¢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只有打破这个陷阱,才能跳出命运的闭环。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胸口传来剧痛,巫族印记竟开始逆向吞噬他的意识。
一股来自远古的力量涌入脑海,试图将他完全转化为巫族的一部分。
“你要成为真正的巫族之子。”那声音古老而威严,在他灵魂深处回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钟声,震得颅骨隐隐作痛。
“不……”陈墨咬牙,眼中燃起最后一点清明,“我要做的,是终结这一切。”
苏挽月忽然伸手触碰他额头,指尖冰冷,却带着奇异的温度,仿佛能唤醒沉睡的记忆。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她轻声道,“但至少,你可以不再是他们的棋子。”
话音落下,她脖颈上的巫族印记开始闪烁,似乎正与陈墨体内的力量共鸣。
而在远处,幽冥海方向传来林寒山的笑声,断断续续,残魂未散,带着几分癫狂与悲悯。
“你们终究还是选了毁灭规则!”
笑声戛然而止,天地间的光芒也随之熄灭,只剩下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在虚空中跳跃不止,照亮两人模糊的身影。
陈墨闭上眼,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清晰无比:
这一世,我不再是工具。
风停了,沙止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