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铁打的汉子右腿裤子全被血浸透了,却还死死攥着打空了的盒子炮。
张队长蹲下身,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老孙,你他娘的真是属猫的,九条命啊。"
孙铁山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却还挣扎着指向李大山:"名单黄河要快"
孙铁山晕了过去,身体软得像抽了骨头。小翠和卫生员老刘立刻把他抬到石床上,剪开被血冻硬的裤腿。伤口狰狞,皮肉外翻,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快!止血钳!热水!还有咱们存的那点磺胺粉!”老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洞内瞬间忙碌起来。队员们纷纷让开空间,有人递来干净的布条,有人跑去烧水,压抑的沉默里只剩下孙铁山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李大山站在一旁,感觉那染血的皮夹子隔着棉衣烫着他的胸口。赵政委又陷入了昏迷,脸色灰败。二嘎裹在厚厚的羊皮袄里,被安置在火塘边,小翠正用雪水给他擦拭滚烫的额头。
张铁锤队长脸色铁青,捏着那半张血染的地图走到李大山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李连长,情况比想象的更糟。鬼子选在冰河期最稳的时候过河,图上的标记显示,就在后天拂晓!地点是龙王庙渡口,那里冰层最厚,离我们这不到四十里!”
“龙王庙?”李大山心猛地一沉。那里是黄河晋陕段有名的险要,但冰封后确实成了天然通道。“他们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图上没标全,但从补给点和预设阵地的规模看,至少一个加强中队,可能配属了重机枪和迫击炮。”张铁锤指着地图上几个日文标注,“他们的计划很阴毒,趁着黎明前最暗的时候,快速通过冰面,在河西岸建立桥头堡,接应后续部队。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咱们黄河西岸的根据地就危险了!”
洞外的风雪似乎更狂了,呜咽着撞击着堵在洞口的松枝,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洞内火塘的光明明灭灭,映照着每一张凝重而焦急的脸。时间,成了最致命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