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如同失控的巨兽,卷起漫天积雪,瞬间将洞口外的一切吞没“天助我也!”李大山心中狂吼,“就是现在!听我口令——冲!”
“柱子抱紧哥!”铁柱嘶哑地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弟弟死死箍在胸前,像护着一块脆弱的冰雕。?墈*书¢屋* \免`废·阅·黩¨
“老蔫叔!跟上!”王石头一把拽起几乎瘫软的老蔫巴,另一只手紧握着枪。
“栓子!狗娃!开路!石头!护着担架!大壮!跟我断后!”李大山的命令在狂风中炸开,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味道。他猛地一脚踹开雪墙上预留观察口下方早已被风雪侵蚀松动的雪块,一个更大的豁口瞬间暴露在狂暴的风雪中!
“冲啊——!”栓子和狗娃如同两支离弦的箭,率先从豁口猛扑出去!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把钢针扎进肺里,但他们不管不顾,一头扎进齐腰深的雪浪和能见度不足五米的白色混沌之中,凭着记忆和本能,疯狂地向北面的密林深处冲去!
“走!”王石头和大壮低吼着,抬起担架紧随其后。担架上的赵刚被剧烈的颠簸震醒,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死死抓住担架的边缘。/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老蔫巴被王石头拖着,深一脚浅一脚,怀里紧紧抱着气息微弱的二嘎,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人影,那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李大山最后一个冲出豁口,冰冷的雪末子瞬间灌满口鼻,呛得他几乎窒息。他猛一回头,只见雪窝子里那被压制的火堆,在狂风的倒灌下,猛地腾起最后一点橘红的火舌,随即被浓烟彻底吞噬,洞口的光亮彻底消失。他不再犹豫,转身,像一头矫健的雪豹,一头撞进铺天盖地的风雪帷幕之中。
“八嘎!他们冲出来了!”佐藤中尉气急败坏的怒吼在风雪后方隐隐传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射击!朝那个方向!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
歪把子机枪的咆哮声撕裂了风雪的呜咽!灼热的子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噗噗噗地钻进他们刚刚离开的雪窝子附近的雪地里,溅起大片的雪雾!几发子弹甚至擦着最后面的大壮和李大山的头皮飞过,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浪!
“趴下!低姿!快!”李大山嘶吼着,自己也猛地扑倒在厚厚的积雪里。~墈^书~屋\ ?勉+废′粤′黩^冰冷的雪瞬间包裹了他,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颤,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像蛇一样在雪地里快速匍匐前进,利用起伏的地形和肆虐的风雪作为掩护。
“啊!”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前方传来!是抬担架的大壮!一颗流弹擦过他的小腿,带飞了一块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大壮!”王石头惊呼,担架猛地一沉。
“别管我!快走!抬政委走!”大壮忍着剧痛,声音嘶哑地吼道,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继续抬,但伤腿一软,再次跪倒在雪地里。
“石头!别停!”担架上的赵刚猛地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下我!带大壮走!”
“不行!”李大山已经从后面爬了上来,一把抓住大壮的胳膊,“栓子!狗娃!回来一个!”
冲在最前面的栓子闻声,立刻折返回来。“队长!”
“你和大壮一起!石头!跟我抬政委!”李大山果断下令,将大壮的胳膊架在栓子肩上,“快!往林子深处钻!别走直线!”
混乱中,队伍被风雪和鬼子的子弹强行分割了。栓子搀扶着受伤的大壮,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左侧的雪幕中。王石头和李大山抬起担架,老蔫巴抱着二嘎紧随其后,铁柱抱着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狗娃则像一道影子,在前方忽隐忽现地探路。
“这边!队长!雪深!能盖脚印!”狗娃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传来。
他们一头扎进一片被狂风吹得如同白色沙丘般起伏的雪原,积雪深及大腿,每一步都像在泥潭里挣扎,耗费着惊人的体力。冰冷的雪水灌进裤腿、鞋里,迅速带走身体残存的热量。担架变得异常沉重,李大山和王石头的手臂肌肉都在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柱子…哥…我冷…”柱子微弱的声音被风吹散,小脸埋在铁柱怀里,已经冻得发青。
“忍…忍着…柱子…哥…哥在…”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自己的体力也早已透支,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
“二嘎…二嘎…”老蔫巴的声音如同梦呓,他紧紧抱着孙子,身体佝偻得几乎要埋进雪里,每一步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