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我替姜璃讨还——”

“住口！”陆昭然喉间泛起腥甜。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青焰在疯狂翻涌，姜璃的意识正透过业火与他共鸣：“昭然，别信她……她是我最恶的执念……”话音未落，赤焰突然刺穿他的左肩，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在恍惚间看见姜璃分裂前咳血的模样——那时她攥着他的手腕，说“这次换我护你”。

西象始祖的蛇尾突然缠住陆昭然的脚踝，蛇信子扫过他耳畔：“选吧，道士。救她就用金瞳献祭，保真相就看她被执念吞噬——”

“闭嘴！”陆昭然吼得声线发颤。

他望着赤焰中姜璃陌生的眉眼，又感受着心口青焰里她熟悉的温度，终于想起炎阳子临终前塞给他的赤霄玉。

那玉里刻着一行小字：“破局之钥，在双生魂发梢”。

而此刻，姜璃的赤焰发梢正泛起半透明的光，像极了将散未散的魂魄。

“金系·凝时！”他咬破舌尖，金芒从瞳孔喷薄而出。

时间骤然停滞：红衣女的赤焰悬在半空如凝固的血滴，西象始祖的蛇尾定格成僵硬的弧，连熔炉里的业火都静止成燃烧的琥珀。

陆昭然踉跄着扑向姜璃的赤焰，指尖刚触到她发梢，记忆便如潮水倒灌——十二岁那年，他跪在炎阳子房外，听见师父对着赤霄玉低语：“这孩子的未婚妻魂魄特殊，或许能做钥匙……”

“原来你早就算到了。”陆昭然的声音在凝固的时空里轻得像叹息。

他捏起姜璃发梢最细的那根黑发，发丝冰凉如霜，与赤霄玉内的刻痕严丝合缝。

当他将发丝抽离时，赤焰里的姜璃突然转过脸，瞳孔恢复成他熟悉的深棕，口型分明在说：“对不起，骗了你。”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陆昭然的断妄瞳“咔”地裂开。

左瞳仍金芒流转，右瞳却沉如墨海，同时映出两重未来：赤瞳红衣女捏碎罗盘后，姜璃的魂魄彻底消散在业火里；青焰姜璃吞噬执念后，西象始祖趁机夺取她的业火，将整个试炼场烧成炼狱。

“我选第三条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当年在医馆里，姜璃替他包扎时说的“疼就咬我”。

右手的黑发被他攥得发颤，左手却按上心口的晶体心脏，“焚魂契约，以我为引。”

混沌深处突然炸开师妹的惊呼：“师兄你疯了？那契约要吞噬西象始祖的本源，可你——”

“我知道。”陆昭然打断她。

他望着赤焰中逐渐清晰的姜璃眉眼，又感受着心口青焰里她颤抖的温度，突然笑了。

金血顺着断妄瞳淌下，在脸上划出两道血痕，“当年我用禁术救你，现在换我用禁术救她。”

红衣女的指尖己贴上罗盘最后一道因果线。

陆昭然深吸一口气，将那根黑发抵在晶体心脏的裂缝处。

西象之瞳的黑白双瞳同时亮起，混沌的光芒从瞳孔深处翻涌而出，像要撕裂这方被业火笼罩的空间。

“昭然……”

姜璃的声音混着业火的轰鸣，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而他的手指，正缓缓按下那根承载着所有因果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