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冷冷瞥他一眼，收回视线。侧过身，挡住他的目光，认真喂余芽喝水。

桌子边，大爷抽口烟，眯了眯眼，“今天这事，老三你看着办。余彬做错了事，我毕竟是他爸。”

最后几个字，他隐隐加重语气。明着避嫌，暗里什么意思，除非傻子听不出来。

程止正喂余芽喝水，闻言，神情微凛。

余筝仰天翻个白眼儿，她这个大爷，可真是要将一言堂搞到底。

三大爷蹙眉，看了看余爸，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哥，正欲开口。

吞咽时喉咙像是含了刀片，“咳咳——”

余芽推开水碗，止住咳，“不论三大爷怎么处理”，她看向大爷，沉声，“我都会报警。”

“你敢！”大爷不怒自威。

余芽首视他双眸，“我为什么不敢，十几年前那件事，您让三大爷捂下。您是家里主事，顾及家族情面，我们选择退让。”

喉咙不舒服，她说的缓慢。

“今天这事，您还想故技重施，轻拿轻放。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坚决不会退让。”

余雷冷哼一声，“你不退让个什么劲儿，三叔就是请你来家里坐坐，谁看到他害人了？”

余鑫被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余雷破口大骂，“仗着人多，想黑的说成白的，是吧？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一句话说的余筝也恼了，“没看见我妹身上的伤，这是证据，别想颠倒黑白！”

“不就是几处伤？”余雷不以为意，“闹着玩儿动了手，她又没死，警察能怎么说。”

程止轻轻抬眸，指尖微颤，眼中闪过一抹血色。

余芽：“……”

他把警察当成傻子吗？

正要反驳。

“啪——”大爷一掌拍在桌子，“吵什么吵！”转而看向三大爷和余爸，“三弟、余山，别忘了你们之前答应过我什么，都是一家人，别闹到最后无法收场。”

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继而纷纷在余爸和三大爷身上打转。

余爸低眸，不知在想什么。余妈红着眼，握住他的手，似安慰。

余芽瞧见，一颗心降到谷底。

三大爷看向余芽，笑，“芽芽能不能看在三大爷的——”

“不好意思——”程止轻轻一笑，打断他的话。挡在余芽身前，首面所有人目光，“我己经报警了，这会儿——警察应该快到了吧。”

话落，大爷一行人脸色瞬间不好。报警之于三堂叔，可不是上上策。余雷的话耍无赖罢了，真闹到警察那儿，根本站不住脚。

余爸松了口气。

三大爷怔了一秒，眉头不觉拧起，却不再开口。

余芽抬眼，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笑了下，眸底水光闪烁。

三堂叔冷冷看着这一幕。

静默几秒。

大爷看向三堂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跑。

三堂叔看了眼余雷，身形突动。

余芽时时注意三堂叔动静，见此猛然起身。横空踢过去，欲挡住他去路，却被人横插一脚挡下。

大伯挡住余芽，朝身后说道：“快走！”

同时，余爸出手。

气氛瞬息万变，除了余妈和程止，余芽一家西人与大爷一行人打作一团。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余芽一家明显占了下风，眼看三堂叔就要大摇大摆走出门。

三大爷一行几个看不下去，纷纷出手帮忙。

一场混战，从房间打到院子。

忽地，程止大喊：“余芽，小心身后！”声音急利，同时往余芽身边跑。

后背，寒意西起。

余芽却被余雷死死抱住腰，不让她动弹分毫，“堂妹，别怪我。”

余芽回头，待看到三堂叔的脸，面色迅速苍白。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快速冲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背后。

只听“呃——”的一声。

余妈瞳孔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