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下，“妈。”

“嗯？”

程止低下眼，“为什么...”抿了抿唇，“有些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从小家庭幸福，他真的不理解。

程妈手一顿，眼前闪过，余芽被她妈妈按着磕头的画面。

她眼皮没抬一下，继续手上动作，“这个问题，我不能完全准确的回答你。这么说吧，爱人如养花。”

“而养花，却是一门技术活。不是说随便挖个坑，把花种下去就行。”

“还要考虑花耐寒不耐寒，喜热还是喜温，适合的土壤，什么时候施肥、浇水等一众问题。不同的花，还有不同的习性。”

“父母呢，也是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所以呢，你要允许他们不会养花。”

又换了根棉签。

“虽然站在孩子的角度，这很残忍。既然你不会养，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有些孩子会问这样的问题。但生和养，从来都是两个问题。”

“父母能创造生命，但如何去滋养，去给这朵花浇水、晒太阳、施肥，却并不是天生就具备的能力。”

“爱，是一个动词，是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有些父母不是不爱孩子，只是不具备这种能力，不会爱不知道怎么爱罢了。”

“就像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可你真的冷吗？也不一定吧。再比如很多父母常说的‘我是为你好’，而孩子呢，大多都不需要这种好，但你能说他们完全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还有——”她抬起程止的下巴，处理他嘴角的伤，“有些父母也想让孩子过的无忧无虑、开心、幸福，但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苦难。”

“可能，单是活着就己艰难。很多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从这点来看，他们不是不爱孩子，而是没有能力去爱。但凡他们有一丁点能力，在爱孩子这件事上，他们完全会拿出自己的全部。”

深深看他一眼。

“这就是父母与孩子的羁绊，爱和不爱，其实很难界定的。”

话音一落，满室沉寂，只剩程妈处理伤口的动静。

沉默许久。

几秒后，程止若有所思，“养花吗？”

“对”，处理好全部伤，程妈收拾着药瓶。

眼角扫他一眼，“一朵花既然没被养好，那就重新浇水、施肥，给她阳光养分。生命还在——”

她盖上药箱盖子，“假以时日，她必定会重新绽放。”

“好了，话说完了”，程妈活动起手指，“该好好交代交代，为什么打架了吧？”

“……”

程止一整个弹起，往外跑，“妈，我是男生，男生打个架不是很正常？”

程妈跳起来追，“什么歪理，那父母打孩子岂不是天经地义？”

“我没这样说，爸，爸，帮我说说话。”

“还敢找你爸帮忙，给我站住！”

程爸慢慢喝着茶，“阿止，咱这么身娇体弱，就别学别人打架了。”

程止：“……”

不帮忙就算了，何必诋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