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筝按住她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余芽怔怔看着她，眼泪如断了线般，无声滑落，“姐。”

余筝跪在地上，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郑媛媛爸妈先后从大门冲出，看着地上的女儿。腿软了骨，趴在地上哭喊。

“媛媛呐...”

“媛媛，你怎么就真跳了！你让妈怎么活！”

大年二十九的夜，家家团聚，少了看热闹的人，却止不住一场悲剧。

救护人员这次很快赶到，却依然阻止不了悲剧。

郑媛媛确定没了心跳，当场死亡。

“媛媛，妈妈错了，妈妈不该为了一个鸡腿说你。”

“都怪你，大过年，孩子想吃就吃，不就是一个鸡腿。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她吃一个怎么了！”

“你现在怪我了，你不是还骂她是赔钱货，动不动就打她。”

……

那边，警察正在勘验现场。

一旁，人还未收殓。

尸骨未寒，这边，却没完没了吵个不停。

路边花坛，余芽静静坐着，看着，听着。脑袋嗡嗡作响，像是什么在里面乱爬。

“妈妈错了。”

“孩子想吃就吃，不就是一个鸡腿。”

“赔钱货。”

“这个世界，真的有人爱我吗？”

“嘭——”

下一秒，她闭了闭眼，疯狂甩头。似是再也受不了，她飞快起身，冲过去，一拳把郑媛媛爸爸打倒在地。

紧接着，压在他身上，不停挥动拳头。

速度快地，没人反应过来。

周围人愣了一秒，纷纷跑过去。

余筝抱住她，“余芽，别冲动！”

警察呵斥：“干什么！住手！”

郑媛媛妈妈离得最近，她伸手去推余芽。

余芽上半身被抱住，一脚踹过去。

她重重倒地，大喊，“警察啊，打人了。”

身下，郑媛媛爸爸想把人弄下来。奈何不知余芽哪来的力气，牢牢控制着他。

“你谁啊，你有病吧！”

余芽什么话都没说，跟疯魔了似的，挣脱束缚，一拳一拳往他身上揍。

只不过没揍几拳，被众人合力拽了下来。

一名警察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另一名警察怒斥，“当着警察的面打人，反了你了。”

郑媛媛爸爸捂着被余芽揍得鼻青脸肿的脸，怒吼道：“我要告她！”

郑媛媛妈妈指着余芽，“警察都亲眼看到了，你休想抵赖。”

“不是”，余筝解释，“她太伤心了，她跟死者是朋友。”

郑媛媛妈妈：“即便跟我女儿是朋友，也不能打人呢。”

两个多月过去，他们压根没认出余芽，就是之前救过他们女儿的人。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嘴脸，真是恶心。

媛媛，为了这两个人，你死得真冤。

余芽嗤笑两声，挣脱被余筝、余鑫拉着的手臂。

“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十条规定，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应当创造良好、和睦的家庭环境，依法履行对未成年人的监护职责和抚养义务。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虐待未成年人。”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们打过你们女儿多少次，打得有多严重，你们清楚。”

说着，她举起摔破的手机，“这里面有郑媛媛被打被虐待的照片。”

“我打了人，我有错。”

余芽首勾勾盯着郑媛媛的爸妈，“你们确定要闹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