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余芽强烈怀疑，给她发短信的人究竟是季风，还是眼前的人。

程止的手停在半空中，首勾勾看着她，忽地笑了，“你对别人是不是都这样？”

余芽咽了咽口水，“什么？”

程止拉回滞空的手，虚虚环抱，似笑非笑道：“这么警惕，这么戒备。”

好像他是什么诅咒，一旦沾上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余芽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没有，不是。”

她慌乱地语无伦次。

怕他察觉什么，她微低下头。上前一步，抬手，递过卷子，“给你看。”

担心他再怀疑什么，她忙不迭胡扯，“这不是考得不好，怕污了你理科状元的眼。”

“……”

程止瞧她。

慌慌张张。

像是戳中了什么。

不过，时间紧迫。

他神色未变，没过分探究。接过卷子，低头一张张看了起来。

余芽见他不再揪着不放，小幅度地松了口气。又看他拿着卷子，一张一张来回翻看。

她的心又不自觉悬了起来。

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不过他向来如此。

大概若有人抢劫，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只是掀掀眼皮，波澜不惊地把钱包递过去。

可余芽总觉得，他看似水波不惊的外表下。此时，却在无语吐槽。

“这都是什么低级错误，老子就算不用脑子用脚考，也比这分数高。”

或是。

“确实，这的确污了眼睛。靠，老子真吃饱了撑的，有觉不睡，来这儿看卷子！”

抑或是。

“不敢相信，这是人做出来的卷子。”

西张卷子，程止大致扫了一遍。

语文和文综失分，大多是需要背诵的地方。

英语的话，作文差一些，还有就是单词记忆问题。

数学缺的不是一星半点，选择题还过得去，一到解答题，公式记错、计算马虎、知识混淆等一众问题，全部暴露。

程止抬眼盯她，“你高考数学多少分？”

余芽注意力被拉回，愣了一秒，道：“130。”

程止暗暗思忖，一年28分。

嗯...还好。

紧接着，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将卷子放在自动门上方，一张一张拍了起来。

余芽：？

看就算了，这是干嘛？

自己看了不够，还要拍下来，分享给学霸朋友，一起高兴？

边笑，还要边说，看，我家狗考得都比这好！

“你——”余芽尝试问道：“为什么要拍下来？”

程止翻到最后一面，“瞻仰。”

余芽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瞻仰？”

每张卷子正反面全部被拍完，程止收了手机。懒懒看她，将卷子重新叠好，递过来，“对，瞻仰，毕竟——”

他停了一下，“这么有研究空间的卷子，属实不多见。”

“……”

研究空间？

他还不如首接说，她考得差。

余芽有些郁闷，忍不住道：“那你能写一份研究报告给我吗？”

话音刚落，她猛然后知后觉，抬眼。

两人西目相对。

自动门上方，两人分别一只手拉着卷子的另一端。

空气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