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数字。

12，11，10……

她在心里默念。

另一侧，程止懒懒靠着墙，低头，玩着手机。

他没有看她，却因他的存在，莫名让余芽浑身不自在。

程止暗暗抬睫，姿势未变。

眼眸往左前方移，目之所及，女生的侧影。米色短袖，黑色长裤，露出一大截脚踝。

脚上，一只洗的发白的黑色帆布鞋，靠近鞋尖处，一道明显的开胶痕迹。

她的手臂，腕骨高高凸起。脚踝后侧，脚跟后侧，跟骨同样高的显眼。

程止不觉，眯了眯眸子。

“叮——”

电梯门打开，下来几个人。

余芽用手挡门，率先走了进去。等程止进去后，她撤回手，按下14层，电梯门关上。

顿时，一切嘈杂被隔绝，两个人被封闭在同一个空间。

电梯缓缓上行，余芽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各楼层按键。

电梯上方的数字，变了又变。她却深觉时间停滞，无比难熬。

身后，程止双手抱臂靠着，冷冷看向她的后背。定了两秒，他的瞳色又冷了几分，目光移向一边。

没过多久，“叮”一声。未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余芽犹如落荒而逃般冲出了电梯。

新鲜空气一涌而进，她得以呼吸。

只是，她扫视一圈大厅，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有。

她不觉慢了脚步。

旁边，轻嗤一声。程止越过她，慢悠悠往里走。

那姿态，好似在说，不是走挺快，知道怎么走吗？

余芽脚步一顿，目光闪了闪，缓缓跟上。

长长的走廊，金碧辉煌的装修。大理石材质的墙体，犹如镜子般，倒映出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

余芽定定望着前面的背影。

忽地想起，那个入秋的深夜，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时，她为两人难得的独处紧张又欢愉。

如今，歌声外泄的走廊。

还是他们两个人。

这个背影。

明明近在眼前，却还是感觉像是隔了一个星辰。

余芽心底发滞，不觉眼眶一红。

对向有人，她垂眸，急忙压下眼底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