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姐姐就被蝴蝶拐跑啦!"
承稷耳根通红,手中的锦盒差点滑落。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月白色的衣袍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腰间那枚杏色荷包格外显眼。?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赵姑娘......"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却又在尾音处微微发颤。
赵清梧转过身,屈膝行礼时发间的白玉琼花簪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殿下。"她抬头,眼中盛着盈盈笑意,像是蓄了一池春水,"这琼花开得正好,可要一同赏花?"
春风拂过,满树琼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有几片沾在承稷的肩头,又滑落到赵清梧的发间。少年少女并肩走在花树下,衣袂偶尔相触,又迅速分开,像两只试探着靠近的雀鸟。
"殿下。"赵清梧突然凑近一步,发间的琼花香扑面而来,"您知道琼花为何又叫'聚八仙'吗?"
承稷呼吸一滞,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粗糙的树干:"本......本宫......"
"因为一朵琼花由八瓣组成,"赵清梧抬手拂去他肩头的落花,腕间新戴的玉铃发出清越的声响,"就像......"她忽然踮起脚,在承稷耳边轻声道,"就像殿下此刻红透的耳朵。"
"哗啦——"
假山后传来一阵响动。明昭捂着嘴笑得太厉害,不小心碰倒了摞着的花盆。
养心殿内,沉水香在鎏金狻猊炉中袅袅升起。
顾景煜朱笔悬在半空,一滴墨汁将落未落地挂在"北疆军报"西字上。窗外琼花的影子透过雕花窗棂,在奏折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陛下心情甚好?"
柳青芷的声音伴着环佩叮咚从殿外传来。她今日穿着杏色对襟衫,月白罗裙上绣着缠枝莲纹,发间一支金累丝嵌玉步摇,随着步伐在鬓边轻轻晃动。
手里捧着的冰裂纹瓷碗盛着琥珀色的酸梅汤,碗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顾景煜搁下笔,看着妻子将瓷碗放在案几空处——恰是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她总这样,连放茶盏的角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朕方才瞧见承稷那小子了......"皇帝接过瓷碗,指尖顺势在妻子腕上轻轻一勾。
柳青芷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银薰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躲在琼花树下装模作样,书都拿反了。"
柳青芷失笑,伸手为他整理散乱的奏折。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染着淡淡的凤仙花汁。当翻到户部关于赵明远调任的奏章时,指尖微微一顿。
"陛下当年躲在梅林里偷看臣女习字时,"她将奏折按轻重缓急分作三摞,"不也把《孙子兵法》念成了《孙氏兵法》?"
顾景煜捉住她忙碌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他的唇有些干燥,蹭得她掌心发痒。
"朕那时可没承稷这般纯情。"他抬眼,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远处琼花树下相谈甚欢的一对小儿女,"赵家姑娘品性如何?"
殿外隐约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柳青芷顺着丈夫的目光望去,看见明昭正拉着赵清梧的手往亭子里跑。少女绯红的裙裾扫过青石小径,惊起几只彩蝶。
"明昭喜欢得紧,说是比宫里那些世家小姐有趣多了。"柳青芷从多宝阁取来鎏金小匙,轻轻搅动酸梅汤里的碎冰,"方才还拉着人家要学调制桂花香。"
冰粒碰撞着碗壁,发出细碎的声响。顾景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指腹感受着冰裂纹凹凸的纹路。
"户部侍郎的嫡女,"他顿了顿,"倒也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柳青芷睨他一眼,从袖中取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为他拭去额角的薄汗。
"陛下这是要早早给承稷定下婚事?"帕子上熏了她惯用的茉莉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不急。"顾景煜将妻子拉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顶。她的发丝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桂花头油香。"且看那小子何时开窍。"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顾景煜松开妻子,走到窗前。琼花树下,承稷正小心翼翼地替赵清梧拂去发间落花。
少年手指微颤,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赵清梧仰着脸,阳光透过花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像不像......"顾景煜刚开口,就被柳青芷用团扇轻拍了下手臂。
"陛下又要说像我们当年?"她走到丈夫身侧,望着远处那对小儿女,"承稷可比陛下规矩多了。"
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