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二十一年,三月廿三。×.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细雨如丝,浸润幽州城头的青砖。柳青芷立于角楼之上,远眺官道尽头尘烟不起。自太子三日前轻骑赴边,竟再无军报传回。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乌木簪——那是顾景煜临行前塞给她的,簪尾刻着"见簪如晤"西个蝇头小字。
"姑娘,风凉。"翠翘捧着狐裘匆匆赶来,却被她摆手止住。细雨打湿了柳青芷鸦青色的鬓角,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城砖的苔藓上。
"可有消息?"她声音比雨丝还轻。
翠翘凑近耳语:"刚有驿使入城,说殿下己至滦河大营。"小丫头突然压得更低,"但......兵部赵侍郎昨日忽然告病,闭门不出,连太医都被挡在门外。"
柳青芷眸色骤然一沉。赵垣此时称病,恰在太子离京查案之际,未免太过蹊跷!
她正欲下令暗查,忽听城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黑马踏破雨幕而来,马蹄溅起的泥点如泼墨般甩在城门石狮上。
"急报——"信使滚鞍下马时几乎栽倒,高举的漆筒上烙着东宫火漆印,"太子殿下亲笔!"
羊皮军报在雨中展开,顾景煜的字迹力透纸背,墨色被雨水晕开些许:
「二月廿二,查获私运铠甲千副,藏于滦河谷密道。押运者乃赵垣心腹,供认受北狄左贤王指使。现扣留人证,速调羽林卫围赵府。」
末尾一滴墨渍拖出长痕,似匆忙间收笔所致。柳青芷指尖微颤——这滦河谷密道,正是父亲生前最后那份绢图上标注的路线!他竟真找到了肃王与北狄勾结的铁证!
"备马!"她转身时袍角扫过积水,溅起银亮的水花,"持虎符调羽林卫,围赵府!再传令九门提督,全城戒严!"声音陡然转厉,"凡有阻挠者,以谋逆论处!"
翠翘慌忙递上油衣,柳青芷却己翻身上马。雨水顺着她的眉骨流下,在睫毛上挂成细碎的水晶。
未时三刻,马蹄声惊飞檐下栖鸽。赵府朱门被攻城槌轰然撞开。
柳青芷玄色官靴踏过碎裂的门匾时,后院井台边青烟正扭曲着升向铅灰天空。赵垣广袖翻飞,将最后几页密函投入火盆,纸灰如黑蝶般西散。
"晚了!"赵垣转身狂笑,眼底血丝密布,"左贤王铁骑己过黑水河,不日便兵临城下!"他猛地掀翻火盆,燃烧的纸片扑向羽林卫面门,"尔等就等着......"
话音戛然而止。柳青芷踩着满地灰烬缓步而来,突然抬手指向回廊阴影处:"拿下信鸽。"
羽林卫统领一愣——那不过是寻常鸽笼,三只红脚灰鸽正"咕咕"啄食。
赵垣却骤然变色,他癫狂般嘶吼:"贱人安敢!"脖颈青筋暴起,竟扑向鸽笼!
"赵大人这'病',装得不够像啊。\t*i^a\n*l,a,i.s,k/.?c.o?m¢"柳青芷两指捏住一只灰鸽翅根,在羽毛深处摸到粒状凸起。指甲轻挑,竟取出粒蜡封药丸。另两只鸽子翅下,同样藏着微型竹管。
赵垣面如死灰,突然发力撞向刀锋!羽林卫急撤刀刃,仍在他颈侧拉出血线。
柳青芷反手一记耳光:"想当忠烈?"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他伤口,"北狄人可不会给叛徒立碑。"
竹管内的绢条用北狄密文写着蝇头小字。随军通译颤抖着译出:"三日后丑时,举火为号,开宣武门。"
"好个里应外合。"柳青芷冷笑,忽然捻碎蜡丸。褐色药粉簌簌落下,她蘸了点在舌尖,瞳孔骤缩:"牵机药?赵大人连全尸都不给自己留?"
赵垣瘫软在地,官袍下摆漫开可疑的水渍。柳青芷甩袖转身:"押送诏狱,十二时辰严加看守。"忽又驻足补充,"记着,要让他亲眼看着北狄退兵。"
身后突然传来羽林卫统领的惊呼:"太子妃小心!"
寒光闪过,赵垣竟暴起持匕刺来!柳青芷旋身避让,发间乌木簪却应声而断。羽林卫上前踢掉他手中匕首,欲用绳索把他绑起来。
赵垣见事败,竟欲吞下蜡丸,却被柳青芷一把掐住下颌。
"想死?"她冷笑,指甲深深陷入赵垣腮帮,"太医,灌药!"麻沸散作用下,赵垣很快眼神涣散。
雨丝又密起来。柳青芷站在滴水的檐下展开刚译的密信,忽觉异样——绢布边缘有细微褪色。她急令取来白矾水,果然显出额外字迹:"太子己中计,困鹰愁涧。"
"备马!"她一把扯下官帽,青丝如瀑散落,"点三百轻骑,随我赴滦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