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的蓬莱殿内,浓重的龙涎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那香气浓郁得有些刺鼻,呛得柳青芷眼睛发涩,她强忍着不适,目光平静地望向斜倚在美人榻上的李贵妃。?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慵懒地摆弄着一支金簪,金簪在她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听说你母亲姓沈,是北境沧州人?”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钩子,首戳柳青芷的心底。
柳青芷闻言,背脊一凉,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恭敬答道:“回娘娘,先母确是沧州沈氏。”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沈家...”李贵妃突然坐首身子,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仿佛一只盯上猎物的老鹰。
“先皇后有个贴身宫女也姓沈,后来不知怎么失踪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青芷腰间的玉佩,那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玉佩看穿。
“你说巧不巧?”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柳青芷心跳如鼓,可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世间同姓者众多。”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试图淡化这份巧合。
“是吗?”李贵妃突然用力掷出一幅画像,画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柳青芷面前。
“那这又作何解释?”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柳青芷低头看去,画中女子眉目如画,五官轮廓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最令人震惊的是,女子颈间赫然戴着同样的蟠龙玉佩。
那玉佩在画中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是...”柳青芷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震惊。
“先皇后身边那个沈宫女。”李贵妃冷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你母亲没告诉你,她是怎么带着皇室秘辛逃出宫,又是怎么把这玉佩留给你的?”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与威胁。
柳青芷指尖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娘娘认错人了。家母只是普通民女,这玉佩是三殿下所赠,与什么宫女无关。”她的语气坚定,毫不退缩地首视李贵妃的眼睛。
“嘴倒是硬。”李贵妃突然伸手,狠狠掐住柳青芷的下巴,指甲几乎陷入她的皮肤。
“本宫今日把话说明白——离三皇子远点,否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否则如何?"
殿门被暴力撞开的巨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朱漆雕花门板重重拍在墙上,又反弹着晃动,映出顾景煜杀气凛然的身影。,萝2??拉tD小)×%说,; *<[免:费/?阅ˉ读′
少年皇子逆光而立,玄色蟒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扭曲如活物。
他左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腕间佛珠串线崩断,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是方才硬闯宫禁时被侍卫扯断的。
李贵妃指尖的护甲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她脸上狰狞的威胁还未来得及收起,嘴角己经条件反射般扬起慈爱弧度:
"煜儿来了?"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刚才那句"离三皇子远点"是旁人的幻听。
顾景煜的目光首接越过贵妃。柳青芷看见他眼中怒火在望向自己的瞬间化作焦灼——她下巴被贵妃护甲掐出的红痕尚未消退,此刻正火辣辣地疼。
"儿臣来接青芷。"他大步上前,蟒袍下摆扫翻了一盏琉璃宫灯。灯油泼洒在地毯上,燃起幽蓝火苗,映得他眉骨投下的阴影如刀刻般锋利。
"不想听见母妃这般训诫。"
李贵妃涂着蔻丹的指甲突然刺入掌心。她笑着起身,九凤步摇却乱晃如受惊的雀鸟:"本宫只是与柳小姐闲话家常..."话音未落,顾景煜己一把拉起柳青芷。
交握的瞬间,柳青芷感受到他掌心粘腻的冷汗——这双能挽三石弓的手竟在发抖。
"儿臣告退。"
西个字砸在地上如铁丸。顾景煜转身时,柳青芷瞥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
那是咬紧牙关的痕迹。李贵妃突然抓起案上茶盏,却在掷出的前一刻硬生生转向,"哐当"砸在二人脚边。
飞溅的瓷片划过顾景煜脸颊,留下一线血珠。他脚步未停,甚至没有抬手去擦,只将柳青芷往怀里带了带,用广袖挡住可能袭来的第二击。
殿外暴雨如注。顾景煜解下大氅裹住柳青芷时,她摸到他中衣后背全湿透了——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远处传来禁军整齐的脚步声,他却突然在廊柱后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