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这个和他谈判。"
姜枝不解地看着他。
宁祉煜慢慢解开护具的搭扣,露出下面狰狞的伤疤,手术缝合的痕迹像蜈蚣一样爬满手腕,还有些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
"医生说如果不停止左手训练,右手可能永久性损伤。"宁祉煜平静地说,"我父亲可以接受我不要爱情,但不能接受我废了职业生涯。"
雪花落在裸露的伤疤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姜枝想起刚才在宁祉行车上看到的训练记录,那些疯狂的左手操作数据,原来都是为了让宁家妥协的筹码。
"疯子..."她喃喃道,眼泪滚落脸颊,"你知不知道手对电竞选手有多重要?"
宁祉煜突然笑了,那个让她心动的,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知道啊。"
他轻声说,"但没有你重要。"
这句话击溃了姜枝最后的防线。她蹲在雪地里,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这两个月的委屈、恐惧、绝望,全部化作滚烫的泪水砸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坑。
宁祉煜也跟着蹲下,用大衣裹住她发抖的身体。
"别哭..."
他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声音也带着哽咽,"肾源找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
姜枝抬起泪眼看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我们明明己经..."
"因为我爱你。"
宁祉煜打断她,声音坚定得不像是十九岁少年,"这两个月我试过忘记你,试过专注比赛,甚至试过接受那个该死的婚约..."
他苦笑一下,"但每次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你在训练室冲我笑的样子。"
姜枝透过泪光看他,宁祉煜的眉眼比两个月前更加深邃,右眼尾的泪痣似乎更深了,像一滴永恒的眼泪。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桀骜不驯的天才少年,如今却为了她低声下气地站在雪地里。
"你父亲...真的同意了?"她小声问。
宁祉煜点头:"他妥协了。你可以回来继续做分析师,我们...可以在一起。"
"那苏晚棠呢?"
少年表情一滞。
"那个婚约...还在。"
他艰难地承认,"但我不会履行。父亲说只要我不公开反抗,私下怎么都行。"
姜枝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这仍是场见不得光的关系,她永远只能是宁祉煜的影子情人。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落在她裸露的脚踝上,冷得像针扎。
"枝枝?"
宁祉煜担忧地看着她突然沉默,"你..."
"我考虑。"
姜枝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静,"关于回战队的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宁祉煜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回应。"肾源..."
"我会把钱还给你。"姜枝打断他,"所有费用,包括这两个月的...保护费。"
宁祉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抓住她的手腕,"我不需要你还钱,我只想要你回来!"
姜枝轻轻挣脱他的手。
"我知道。"
她轻声说,"但有些事...不是肾源和妥协就能解决的。"
宁祉煜站在原地,雪花落满肩头,像个被遗弃的雪人。姜枝转身走向单元门,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枝枝!"
宁祉煜突然喊道,"至少让我送你去医院!你妈妈需要你!"
姜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求你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就这一次...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最终,姜枝还是点了点头。
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她确实需要尽快赶到母亲身边。
而且...她偷偷看了一眼宁祉煜停在路边的法拉利,打车费确实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