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只要你留下,我去求族长!虎石长老那边我也会去说,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走。′d′e/n*g¨y′a!n-k,a,n\.*c-o+m·”
她这番深情告白,在乐清听来,简直是本年度最佳笑话。跟长老沆瀣一气,激起矛盾,把人往死里整,现在又跑来装什么情深义重?这操作,骚得她这个现代人都自愧不如。乐清抱着孩子,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把自己和娃彻底隐在银虎投下的影子里。她不想当什么电灯泡,只想看戏。银虎甚至没有回头看赤云一眼。他只是侧了侧身,将乐清和两个孩子完全护在身后,那双金色的瞳孔冷得像冬日里的冰湖,里面没有一丝波澜。他的沉默,比任何刻薄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赤云被他这种极致的无视刺痛了,她往前爬了两步,想去抓银虎的腿,声音凄厉起来:“是为了她吗?为了这个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会的瘦弱雌性?她能陪你打猎吗?她能在你受伤的时候为你挡开利爪吗?银虎,你看看我!我才是虎族最强的雌性,只有我才配得上你!”这话说得真有道理。乐清在心里默默点头,可不是么,原主就是个战五渣,自己来了之后,除了生娃,专业技能全点在医术上了,在这莽荒世界里,确实没啥鸟用。但是,爱情这玩意儿,它讲道理吗?银虎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了。他没有转身,只是将背上的包裹卸下来,单手提着,然后将一直没离身的黑曜石石矛,换到了另一只更顺手的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那姿态,不像是在面对一个疯魔的追求者,更像是在判断前方是否有需要一击毙命的猎物。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挡路了。赤云所有的言语,所有的疯狂,所有的自我感动,都在这一刻,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她愣住了,捂着腹部的手一松,更多的血涌了出来,脸色愈发惨白。她大概从未想过,自己堵上性命和尊严的挽留,换来的,竟是这般彻底的漠然。“噗——”一口鲜血从赤云口中喷出,她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银虎的背影,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几个跟来看热闹的虎族人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她。而银虎,从始至终,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半分。他重新将包裹甩到背上,沉重的物资压得他脊背微微一沉,却让他整个人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重剑。他转过头,对上乐清的视线,声音依旧低沉,却驱散了周遭所有的嘈杂和血腥。“跟紧。”说完,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清晨的薄雾里。乐清抱紧儿子,另一只手牵起女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一家四口的身影,一大两小,很快消失在丛林的入口。身后,是虎族部落的喧嚣与混乱,是赤云惨烈的哭嚎与呕血。而前方,是未知的莽荒,是真正属于他的王国。 放虎归山。不,是猛虎带着他的所有物,回家了。身后的哭嚎与喧嚣,被浓密的丛林和湿冷的晨雾迅速吞噬。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脚踩在厚厚腐殖叶上的沙沙声,和林间鸟儿被惊起时扑棱翅膀的动静。乐清一只手费力地抱着已经有些犯困的儿子,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女儿。女儿很乖,他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一步一步跟得毫不含糊,只是偶尔会回头,看一眼那片再也看不见的部落轮廓。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植物腐败后混合发酵的独特气味,带着原始的,野性的生命力。乐清吸了一口,只觉得肺腑里都带着一股凉意。走了,就这么走了。她心里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赤云最后那番呕血的操作,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不去碰瓷都屈才了。可惜,她选错了观众。银虎这种霸总人设,吃软不吃硬,更何况赤云这碰瓷碰得毫无技术含量,纯属道德绑架。他要是回头了,那才叫人设崩塌。走在最前面的银虎,像一头真正的猛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莽荒丛林。他高大的身躯背着沉重的包裹,却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既能让身后的妻儿跟上,又能保持着随时应对危险的警惕。他那双金色的瞳孔,此刻不再是面对赤云时的冰冷,而是巡视领地般的锐利。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儿子在乐清怀里彻底睡熟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沾湿了她胸口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