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想起崔晓文说的话:"我叔总说,阿秀不容易,让我们多担待。"担待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这份讽刺让他背脊发凉。窗外,那头黄牛还在吃草,牛背上的蝇群嗡嗡作响,仿佛在复述一个关于贪婪与毁灭的古老寓言。
"你就没一点愧疚?"老队长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秀歪着头想了想,目光落在桌上崔富田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男人笑得憨厚,怀里抱着阿秀的小儿子。"愧疚?"她突然咯咯笑起来,银镯子在灯光下晃出惨白的光,"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喘不过气。凭什么我就得守着这破村子,给他当牛做马?"
这时,小张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新的化验报告:"老队长,阿秀前夫尸骨里检测出...和崔富田同款的灭鼠药。"
阿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彻底的绝望。她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都一样...反正都得死..."
老队长看着她蜷缩的身影,突然想起案卷里的批注:"建议复核当年诊疗记录。"此刻,那些模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审讯室的墙壁上蜿蜒成蛇,吐着信子,指向更深的黑暗。而阿秀手腕上的银镯子,还在不知疲倦地碰撞着,像是为两个枉死的男人敲响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