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枭寒用晚好的那一只手臂将自己上半身撑起,靠坐在枕头上,这时,他瞧见了左手的伤,以及昏睡中的乐沐冉。
“傻丫头---”知道乐沐冉一定是为了自己才会累成这样,柳枭寒心疼地打量她凌乱不整的外表。她的秀发未束,散乱的披散着,素白的衣衫上沾染着点点血渍,他注意乐沐冉的手肘内侧也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伤口,疑惑的扬眉。
凝睇她美丽但不安稳的睡颜,柳枭寒内心无法扼制地涌现缕缕柔情,手指轻轻拂过她轻蹙的眉心,想抚平她的忧虑,当他的指尖触到她细白如瓷的光滑肌肤时,乐沐冉的秀眉拢得更紧,发出仓皇恐惧的梦呓。
“枭哥---”
“嗯?”他轻声温柔地回应着,倾身爱恋的吻上了她的眉心,并为她柔美的睡颜着迷半晌。
“枭哥,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可以丢下我!”她在梦中挣扎,柔软的身躯不安的扭动,闭上的双眸自眼角沁出一滴泪来。
“我没死,小沐冉,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温热的手拭去那滴泪,柳枭寒环住她的身子。他爱她爱的好心痛!---
“不要死!”乐沐冉猛然自梦中惊醒,岂料一睁开眼睛,视线完全被柳枭寒的脸给填满了,他离她近的不能再近了,她反射性的往后退,若非柳枭寒的手臂仍搂着她,她一定会非常不雅的跌到床榻下。
“枭哥?”
“我长的那么可怕吗?”
柳枭寒扶好她,一脸兴味的问道。“方才还有人一直叫我不要死,结果一看到我又吓得要掉下床。”
“我不是---你靠得这么近,我当然会吓一跳。”轻轻挣开柳枭寒的怀抱,乐沐冉躲避他的眼光,以免他发现她加速的心跳。
“开个玩笑嘛!别太认真。”柳枭寒半卧半坐到靠回枕头上,话题一转。“乐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我们的手臂上那伤口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感觉肿肿的。”
“等到麻药退了之后,你就会感觉痛而不是肿胀了,所以趁现在惜福一下吧!”乐沐冉与他隔了一段安全距离,简单扼要的叙述始末。“我本来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你真的醒过来了,但是,你身上打毒还没有解,只是延后了毒性发作而已,最糟糕的是,我并不确定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
“我曾听乐伯伯说过,关于百花断魂露的特殊毒性,因此,下毒之人一定在营里。”
“嗯,没错。”想起爹爹,乐沐冉的凤眸闪过一丝伤痛。“那个人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竟然把方圆百里的所有的药材都买走了,我想,此人若非是敌军的奸细,必定就是六年前想毒杀皇上的凶手。”思及此,乐沐冉一惊,警觉到皇上遇刺跟她家被毁时间上的巧合,难不成---是因为爹爹解开了百花断魂露的毒,所以才引来杀身之祸?
“沐冉,你在想什么?”柳枭寒打断了她的发愣,慢慢移动还有些虚软的身体,到他放置私人用品的行军袋中,不知在翻找什么。
“没有。”她将心思拉回来。搁下心中的疑虑,未对柳枭寒的举动多做注意,叮咛道:“枭哥,以后你吃的东西都由我来亲自照料,其他的东西统统不可以吃,要是你体内的毒在增加,我---枭哥,你在做什么?”她这时才发觉柳枭寒站在她的身后,轻柔的帮她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柳枭寒不小心地弄疼她,耐着性子解开她发上一个又一个的结,直到她的头发变成一道乌亮的发瀑。他爱极了当她的发丝溜过他的指缝时,那种柔滑如丝的冰凉感觉。“你看我做什么,我在帮我未来的娘子梳发,如果她不嫌弃,下半辈子,我愿意每天为她梳发。”
“我不能嫁给你。”抽回自己还被他握在手中的发丝,她低下头。
“为什么?不要又跟我说你爱着别的男人,你上次离开军营时,已经否定了那在潭州地牢里告诉我的谎言。”柳枭寒绕到她的面前,与她面对面的坐在床沿,语气中有着隐忍的怒气与决心,巧巧姑娘说得对,他们两人总得有一个勇于争取。抓过乐沐冉的手摆在他左臂的伤口上,说道:“你用心感觉看看,我的体内现在有你的血在流着,我们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