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变,竟是跟着剑光舞动的旋律而吹奏。
青柳怯怯地退到一边,看看亭中吹箫的他,他的目光落在了傅凝初的身上,秀气的脸色有一丝黯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又悄悄的躲进了竹林中,孤单落寞的身影晃动着,隐入竹林深处。
季无暇的目光游离在亭内与亭外,看看傅凝初,又看看丈夫,心口突然微微刺痛。自身的残疾,令她比平常人更敏感更脆弱,在富有活力的傅妹妹面前,她一直有种自卑感,此刻用心聆听他的箫声,敏感地发觉丈夫的箫声与傅妹妹的剑舞竟有着浑然融成一炉般的默契,恰似心有灵犀的默契,令她胸口发闷,醋意漫上眼眶。
一曲终了,傅凝初封剑归鞘,美目流转一转,恰巧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心口一阵悸动,她慌忙转开视线,远远地看到小兰与一个丫鬟正端了茶点来。
回到翠亭,傅凝初掏出绢帕擦擦汗。凤卿离挨到她的身边坐下,玉箫挑住绢帕,“这小小绢帕怎么能擦净夫人一身汗水?不如---咱们到溪泉边痛痛快快洗个澡。”
他这么一提,傅凝初不由得回想起他闯入浴房的那件事,这个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流目瞪了他一眼,啐一句,“坏胚子!”避开了那双勾人的凤目,一转眸,她突然噫了一声,“季姐姐,你怎么了?”
季无暇清眸里浮动着一层水雾,看这二人旁若无人的嬉笑怒骂,她的心绞成了一团,都能拧出苦汁来。
凤卿离也注意到她仍显苍白的脸色,伸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问道:“人不舒服吗?”
性情温良的人儿只是默默地摇头,咽下酸涩的泪,接过贴身丫鬟提来的一只针线篮,从篮子里取出一件崭新的锦缎蓝袍递给了他。
凤卿离微讶,接过袍子抖开一看,衣料上一针一线精巧绵密,裁料合适考究。
“季姐姐的手就是巧,换了我,可耐不住性子做这针线活。”傅凝初钦佩得很,自个儿的百褶裙开叉的有好几件,她就捻不住一根小小的绣花针。
“这是你亲手缝制的?”凤卿离摸摸缎面上精致的绣工图案,一丛丛的凤尾竹,刺绣逼真,这得花多少心思?啧,这位夫人真是贤惠!
“这件袍子是夫人在病榻上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的,太夫人劝夫人多休息,可夫人不听,晚上还在灯下给主子缝衣,身子拖累了,隔天还发了烧。”侍立旁侧的贴身丫鬟嘴快,看在眼里的事都说了出来,帮着夫人讨主子的欢心。
听了丫头的话,凤卿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猛然压到心头,沉甸甸的,这件新袍也变得有些烫手,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他无奈地站起,试穿新衣。
“咦?怎么短了许多?季姐姐忘了尺寸吗?”傅凝初觉着奇怪,季姐姐向来细心,怎么会把长袍裁短了这么多?
季无暇怔怔地盯着袍子的下摆,脸上浮出惊疑困惑地表情。
凤卿离不慌不忙地脱下袍子,淡定自若地笑道:“这袍子是短了,改明儿找一位老裁缝改改就是了,夫人不必劳神费心。”
季无暇摇摇头,配着口型打了手语,尺寸记错了,我会把它改好。
这时,小兰与杏儿已端着茶点进入翠亭,把香喷喷的各色糕点瓜果摆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小兰再把沏好的香茗一盏盏端到了主子与夫人多面前。
精致的影青瓷茶盏上扣着镶了金边的碗盖,这是凤窑烧制的瓷器,承袭宋建窑风格,碗盖内侧还添了凤窑独有的一种红紫斑。
凤卿离掀开碗盖,一股浓浓药香随雾气蒸腾而起。他讶异地看看茶盏中斟满的粘稠,褐色的汤汁,闻这气味,似乎是某种滋补药膳。小丫头怎么端了这东西来?看看两位夫人面前,一盏茉莉花茶,一盏大红袍,她们品茗,怎么只让自己一人喝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