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哪做得出这有损名声的事,阮少爷姓‘阮’可不姓‘凤’,他凭什么跟主子要这要那?要不是太夫人给他撑腰,他能得寸进尺提出这过分的要求吗?
“你说是我教无暇打手语的?”难怪他拿纸笔给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
燕清语出惊人,“季夫人是入了凤舞山庄大病一场才成了哑巴的,以前她用不着学手语的,您把这些都忘了?”
“老了,记性不太好了。”凤卿离粗着嗓门咳嗽两声,伸手捋捋颌下莫须有的胡子,装个老爷腔。
燕清憋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他挺喜欢主子现在这个模样的。
雨势变小了,二人绕到山庄一片林苑中,分清了打开了鸟笼,小鸟振动翅膀,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贴着草地往上空起飞,飞起半人多高时,一只手横空拦下,一声尖刺短促的悲鸣,它的翅膀被人折断了。
“大哥?”凤卿离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那道魁梧身影,道:“放了它。”
阮霸一步步上前,把手中抓到的鸟扔回到笼子里,弹去粘在掌心的几根沾血的羽毛,沉声说道:“这是义母最喜欢的鸟,怎么能放了?”
“喜欢它,难道非得关着它?”看着笼中受伤折翼的鸟,凤卿离脸上失去了笑意。对这么小的生命都下得了毒手,这个人真够狠的。
“喜欢它,当然得想尽办法让它属于自己!”阮霸五指一绕,再用力握紧,像是想把什么抓入手心里,狭隘心胸里的独霸欲由这个手势流露出来。
丰庆路似笑非笑的说道:“幸好大哥喜欢的不是天上的太阳,要不然学着夸父追日,还不得渴死?”过分的固执那叫冥顽不灵!
凤卿离这是在告诉他追不到手的就干脆放弃吗?他倒是学会拐着弯儿点拨人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件事---咱们俩的私事!”他与他都是明白人,就犯不着拐弯抹角的说话吧?阮霸瞪了燕清一眼,燕清像是压根儿没看到,直到主子也示意他暂且退下,他才退出这片林苑。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阮霸踏上一步,目光咄咄逼人。
凤卿离不慌不忙的往假山上一靠,拔了一根草杆含在嘴里,轻慢懒散的说道:“我可不是大哥肚里的蛔虫。”
“无暇的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书法!”阮霸一个拳头砸在了假山石壁上,再也无法隐忍怒火,“你想逼死她,毁了你我之间那个约定,好让自己解脱吗?别忘了,季天荣还没死,你这么急着逼死他的女儿,他一定会与你拼老命的!”
凤卿离伸手接来石壁上滚落的小石子,往空中抛甩了几下,“大哥几时学了鸟语?”不是人话,他可听不懂!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阮霸怒瞪着眼睛,“你要矢口抵赖,毁了你我的约定?”
“约定?”凤卿离留意到这两个字眼,是因为阮霸似乎很在乎这个约定,“那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我的那个约定?”不然心里头没个明确的方向,黑灯瞎火的让他往哪儿指?
“无暇的父亲听闻你已死的消息,曾派人来山庄想接回女儿,义母为了留住这儿媳就说完要娶她,由我来照顾她一辈子,季天荣也答应了,谁知道呢竟没死,我也不想咱们兄弟翻脸,这才忍气吞声把无暇还给你---”
“可真是委屈了你!”凤卿离只觉好笑,瞧他说得冠冕堂皇的,难不成他都忘了自个儿是在义弟尸身被盗,尚未下葬的状况下举办的婚宴,这会儿信口雌黄的还想占个理儿?
阮霸抽出衣襟内的一封信函‘啪’地甩给他,“季家也接到你死而复生的消息,季天荣又催促你,信中提到他已经久卧病榻,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无暇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回娘家看看他,也让他看看自己的孙儿,他会把季家一半的产业,大笔的财富当做礼物送给亲孙儿---”
“老人家的心思,小辈们是应该多体谅些。”凤卿离笑笑,“但生孩子的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