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起一件旧事。”
“哦?”皇帝道,“说来听听。”
“奴婢小时候没爹没娘,时常受人欺负。有次挨了揍,奴婢跑到码头上,想着就这样一头扎进河里死了算了。当时有个乘船的客人路过,给了奴婢一个馒头。那是奴婢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馒头,吃完以后就不想死了。”
李贵眼中露出一抹怀念:“奴婢与那人素不相识,或许正因如此,奴婢才至今惦着他的好。”
说完,他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荒唐之言,怕是污了陛下的耳朵,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笑了笑,在折子空白处写下一行朱批。
“行啦,话糙理不糙,你的话朕还是爱听的。”
他将批过的折子扔到一旁:“朕身边没几个体己人,这养生之道还得好好学学,朕可不想死得太早。”
——
马车驶过一片坑洼,车身晃了晃,池依依攥紧裙摆。
“陪您去探望老师?”她下意识舔舔唇,“是以……新妇的身份去吗?”
陆停舟看着她略显紧张的神情,反问:“不然呢?”
池依依讷讷笑了下。
她只知陆停舟是孤儿,却没想过他上头还有长辈。
大衍最为讲究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们这趟回去省亲,跟新媳妇拜见公婆没什么两样。
池依依亲娘早逝,无人教她如何应对这些家常俗务,她思来想去,幸亏身边还有好友苏锦儿的母亲可求教。
她略微放了心,慎重开口:“令师家中有多少人丁?我该准备什么礼物?他们有哪些喜好?”
陆停舟看到她格外认真的眼神,提起嘴角:“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池依依默了默:“您自然不紧张。”
她克制着不去瞪他,但话里的埋怨依然泄露了对他的不满。
陆停舟自顾自笑了声:“老师没我这么挑剔,只要我肯娶妻,他就很高兴了。”
池依依眨了眨眼:“不知您的恩师是何方人氏?您与他……又是因何而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