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四十出头,但那些画作暗示着不可能的时间跨度。
"埃德加·齐默,"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他的手冷得像大理石。"德·蒙特伯爵?您的...家族画像非常引人注目。"
伯爵笑了,露出过于洁白的牙齿。"我们家族有很强的遗传特征。请坐。"他指向一对翼背椅,"阿尔弗雷德,给我们拿些茶来。"
管家鞠躬退出,留下我与伯爵独处。壁炉上方挂着一面古老的镜子,我偶然瞥见镜中的映像——伯爵的身影似乎比实际更加高大扭曲,但当我定睛看去时,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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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您对我的作品感兴趣?"我试图开启对话。
伯爵交叠起双腿,西装裤没有一丝皱褶。"特别是您对超自然现象的处理方式。如此...逼真。几乎像是亲身经历。"
"只是想象力而已。"我勉强笑道。
"真的吗?"伯爵倾身向前,"那么《地窖中的低语》里描述的仪式细节呢?那些拉丁文咒语?它们准确得令人不安,齐默先生。^1^5~1/t/x/t`.~c?o^m+"
我的喉咙发紧。那篇小说取材自我在牛津大学图书馆偶然发现的一本禁书,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回来了,暂时打断了这场令人不适的对话。茶具是精美的古董银器,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既甜美又带着一丝金属味。
"尝尝吧,"伯爵催促道,"这是用城堡花园里特殊的草药调制的。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我小心地抿了一口,味道比闻起来更加浓烈,像是有生命般滑下喉咙,立刻让我感到一阵暖意扩散到四肢。疲惫感神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警觉状态。
"感觉好些了吗?"伯爵观察着我的反应,"长途跋涉后,这种茶总是能让人恢复精力。"
"确实...很特别。"我放下杯子,注意到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
伯爵站起身,走到一个雕花橱柜前。"我想请您帮个忙,齐默先生。我正在撰写家族史,需要一位有才华的作家来润色。报酬相当丰厚。"
他打开橱柜,取出一摞泛黄的纸张。即使在远处,我也能看出那些纸张的年代差异很大,有些已经脆弱得几乎一碰就碎。
"这些是我的祖先们留下的记录,"伯爵解释道,"但需要有人将它们编织成一个连贯的叙事。考虑到您对历史和神秘学的兴趣,我认为您是完美人选。"
"您为什么选择我?"我直接问道,"有那么多更知名的作家..."
伯爵的笑容变得锐利。"因为您有...特殊的敏感度。您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不是吗?从您踏入这座城堡的那一刻起,您就感觉到了,对不对?"
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壁炉的噼啪声都消失了。我感到一阵眩晕,不确定是那杯茶的作用还是伯爵话语中的暗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当然不明白,"伯爵走向窗户,背对着我,"但您会明白的。留下来完成这项工作,齐默先生。城堡有很多空房间,阿尔弗雷德会为您准备好一切。"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闪电划破天空,刹那间照亮了伯爵映在窗户上的脸——在那一秒的闪光中,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红色,面部轮廓扭曲变形。但转瞬即逝,当我眨眼再看时,他又恢复了正常。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我站起身,突然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伯爵没有转身,"晚餐在八点。阿尔弗雷德会带您去客房。哦,还有,"他终于回头看我,嘴角挂着一个古怪的微笑,"城堡的西翼年久失修,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去那里探索。"
我被安排在塔楼的一个圆形房间里。家具古老但保存完好,四柱床上挂着厚重的帷幔。窗户正对着城堡的西翼——那是一排明显更加古老的建筑,部分屋顶已经坍塌,窗户像空洞的眼眶。
阿尔弗雷德送来干净的衣服和热水后就离开了,警告我不要错过晚餐时间。"伯爵非常重视准时,"他说,眼神闪烁,"特别是月圆之夜。"
我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立刻检查了房门——没有锁,但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可能是阿尔弗雷德安排监视我的。窗户外是陡峭的墙壁,没有逃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