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施闻楼。
施闻楼眉头紧锁,大步走来:“怎么这个时辰才到?”
谢玉兰下意识退了半步:“路上耽搁了。”
施闻楼目光一凝,突然伸手向她的颈项,那浅浅的伤口瞬间暴露,血痕已经凝固,但伤痕清淅可见。
“谁干的?”
“不小心划的。”
施闻楼根本不信:“是不是昨天被流民伤到了?”
谢玉兰抿了抿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不着痕迹躲开他的触碰,转移话题,“流民安置得如何了?”
施闻楼盯着她看了许久,终究没再追问伤口,道:“暂时稳住了,但粮食撑不过多少时日。”
他与她并肩而行,“青河县的赈灾银两被层层克扣,县衙帐目做得干净,现在查起来,没有任何头绪。”
“为何不直接上奏皇上?”谢玉兰忍不住问。
施闻楼冷笑一声:“现在国库空虚,南巡在即。若此时爆出贪污案,各地官员为避嫌都会装穷,真正的灾民更是一粒米都拿不到。”
谢玉兰默然,听懂了施闻楼的顾虑。
赈灾银经手的人很多,没有确凿证据,即使上报,也不过是有一些官职微末的倒楣虫被推出来顶罪而已。
何况,现在国库空虚,又急需钱粮,若是这个时候事发,各个官员州府都会为避嫌装穷,更是一点钱粮下不来。
所以这件事情,极其棘手。
不知道幕后之人,又会使出什么样的阴招。
这样的话
她想起靖王的威胁,还是不要再给施闻楼添麻烦了。
“施大人。”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官署前。
沉夫人带着几个丫鬟款款而至,俨然也是为了灾情而来,“我的庄子上正缺人手,可以接纳部分有劳动能力的灾民。”
施闻楼郑重行礼:“沉夫人雪中送炭,施某不胜感激。”
沉夫人目光转向谢玉兰,见她望着自己,神色恍惚,温声道:“谢姑娘可否帮我登记名册?”
谢玉兰勉强打起精神:“沉姨吩咐便是。”
“跟我来吧。”沉夫人笑了笑。
城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贺巽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谢玉兰,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你来了?”
沉夫人看在眼里,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