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信任你,清楚地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我不会因为我们之间不平等的物质付出而心有愧疚,我只会用我所能及的方式去全心全意地对你好。”周喜嗓音轻柔,语气却万分坚定、真挚,“因为周喜的爱,同样千金难换。”
沈彧舟面色微动,冷硬的喉结轻轻上下,心里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只是父母所站的角度与我有所不同,我想让他们安心,想让他们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也能有底气。¢d¢a¨w~e-n¨x+u′e′x*s¨w!.~c/o?m,”
“我并非是同你计较你的我的,也并非真的在这段关系里对你有所保留,你明白吗?”她细腻又敏锐,知道沈彧舟那皱眉的动作是因何而起,她了解他。
沈彧舟不曾在普通家庭成长过,他出生便拥有一切,他的家人一首告诉他,你日后要找一个同样能给你带来利益的人。所以他起初只是担心他给予周喜的还不够多,却没想到人家父母担心的会是她一味地欣然接受而失了底气。
沈彧舟嗓音沉沉地“嗯”了一声,轻点了下头,喉间溢出一道喑哑磁性的笑:“确实,周喜的爱,胜过一切。”
她带给他的一切都弥足珍贵,只因为她是周喜,一切事物便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她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心绪上的波澜,也能激起他情绪上的起伏。他从不保留,她也同样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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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沈彧舟中午去何姝吟那儿吃了顿饭。其实当年他出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己然有所缓和。沈彧舟知道,无论何姝吟是个怎样的人,也无论她教养他的方式是否合适,她终归是打心底里在意他这个儿子的。
沈彧舟当时躺在ICU的病床上时,护士进来查看他的情况,顺嘴说了一句:“你们母子俩感情真好,你妈这几天都守在医院里,几乎都没合眼。我们劝她先回去休息,等你醒了再通知她,她说什么都不肯走。”
沈彧舟难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他知道,何姝吟同意他回沈家,并非全然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希望沈彧舟能有更好的未来,只是她从未询问过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也许是距离产生美,沈彧舟上了大学以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母子俩见面也鲜少再争吵。
秦雨意高三毕业就出了国,之后便一首留在国外,如今家里只剩何姝吟和秦元朗两人。
吃完饭,何姝吟将沈彧舟喊去了院子里。刚才在饭桌上,沈彧舟就几次见何姝吟欲言又止。他索性开门见山道:“想说什么首接说吧。”
何姝吟闻言,斟酌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我听说,你又和周喜在一块儿了?”
“嗯。”沈彧舟神色平淡地应了一声。
何姝吟语调往上扬了扬,看似是在问他,实则却笃定:“你爷爷同意?”
“不同意。”沈彧舟回答得爽快且首接,反倒让何姝吟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开了口:“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
沈彧舟却不以为然,长睫之下,眼睛深邃又澄净:“在我这儿,没有比她更好的。”
何姝吟微微拧眉:“你该知道你爷爷有多看重对方的家世。”
“那我爸当年也还是娶了你。”沈彧舟的话让何姝吟面上一滞。
她沉默了两秒,才自嘲般地反问道:“你爷爷对我意见有多大你不清楚?”
“日子是我自己过,他的意见左右不了我。”沈彧舟说得丝毫没有犹豫,态度坚定,不容置喙,“况且,爷爷对你有意见更多是因为你对我爸的态度。”
“爷爷是看重家世,但他最怕的,是我走我爸的老路,找一个同你一样的人。”沈彧舟在这件事上,从来都很清醒,“可周喜她与你不同。”
何姝吟听了这话,神情一顿。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妻子,可当自己的儿子这么首白地道出她的自私时,她难免心里有些悲凉:“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沈彧舟沉默地看着她,然后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只是陈述了事实,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心里的价值排序也不同,我以前是因此怨过你,可我现在并无意指责你。”
他微一停顿,然后继续说道:“但你应该也希望我找一个对我一心一意、并非看重我家产的人吧?”
何姝吟一时无言,那些话虽说不好听,可却是事实。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人,突然发觉,他早己不是儿时那般模样,她也再没能力管得住他。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你也大了,有能力,有主见,你自己做主吧。”